穿过重重林子,忽如柳暗花明,视线变得敞阔起来,蓝天白云,吊脚竹楼,层次梯田,一条蜿蜒泥巴路通往村子。

段墨的到来,很快吸引了村民的注意,男男女女将其圈绕其间,好奇的打量着段墨这位异乡人。

“女娃子,你找哪个。”

“你打哪儿来哇,咋过跑进来的咯。”

“就你一个人呀。”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自顾自问了起来,吵吵闹闹像是赶集。

段墨眉梢微蹙,清冷的嗓音染有一丝威慑,“安静!你们谁村长。”

四周顿时静了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古怪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的扫向段墨。这时,一黑黑的小手爬上了段墨衣角,只见一六岁左右的稚童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奶声奶气道,“姐姐,我知道村长在哪儿。”

段墨跟着稚童来到一砖瓦房,两扇木门紧紧闭合,右侧石头墙上挂着一木头牌子,上面写着:村长家。

稚童拽了拽段墨衣服,“姐姐,村长在里面休息,村长爷爷他很凶,每次见面都会骂我们,我不要进去,你自己进去找他好不好。”

段墨点头,从包里摸出一包牛肉干递给小孩,“谢谢。”

段墨敲了敲门,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从门缝中飘了出来,“门没锁。”

段墨推门进屋,只见庭院中一身穿灰蓝色长衫的老爷子手里拿着烟枪,半躺在竹椅上悠闲吐着烟圈。

村长抬起眼皮瞥了眼段墨,随后又深深吸了口烟,浓烈的叶子烟从他口中散出,他说,“你来了啦。”

这漫不经心的口吻像是早已预料到她会来找他。

“你我见过?”声音中藏有一抹警惕。

“梦里见过就也算见过嘛。”村长没好气瞪了眼段墨,从竹椅上坐了起来,随手将烟枪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虎着脸嚷道,“我知道你来做啥子,你要见的人现坟头草已经半人高了。”

村长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段墨,继续说道,“女娃子,心肠好是一回事,但是呢,人要服命,那些背夫都死了几十年咯,留下一群老弱妇孺,你说在那个年代怎么活得下去人,你人到了也算是完成了他们的心愿。趁现在天还没黑,你还是早些离开吧,山路不好走哇。”

“他们葬在哪儿?”段墨问道。

村长推开门,指着不远处的小土包,不耐烦道,“你这人还真是固执,咯,他们就埋在山堆堆上,你自己去找吧。”

乱葬岗,凸起的土包下都有可能埋藏着一具尸体,他们是被遗弃的一批人,没有署名,没有亲人祭拜,只有野蛮生长着的夜草陪其左右。

段墨从包里取出那包早就不成样的草药,打开,风起,药沫随风卷向杂草丛生的小土包,徐徐撒落在土包上。

“安息吧。”

离乱葬岗不远处有一茅草屋,说是屋子也是客气,全靠几根木头勉强支撑它不倒,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想要遮风挡雨完全是痴人说梦。

这便是徐建国家。

推开门,一张破桌,一条被朽坏的木凳,一张坏掉的床架子。

屋中一片死气。

忽地,一袭阴冷之气凭空而起,段墨裸露在外的手臂泛起一层小疙瘩。

又红又痒,很是难受。

段墨没有理会身体异样,将照片靠墙立在桌上,掏了好半天包只摸出一不红也不怎么新鲜的小苹果。

“黄泉路上,一路好走。”

咳咳咳——

“姐姐。”衣角被勾住,是刚才那位稚童,“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没事。”段墨拉着稚童的手朝外面走去,屋外阳光下,村长正举着他那烟枪叭叭吸烟,爬满褶皱的眼像是两皱巴巴的麻布袋,袋中还镶嵌两粒圆鼓鼓的黑豆。

远瞧好似怒目圆睁。

村长将烟枪摁灭别在腰上,虎着张脸,“几点了,还不快滚回去学习,皮痒又想吃烟杆子了。”

稚童顽劣笑着,瞥了眼村长腰上烟枪,朝他龇牙咧嘴,“我才不想呢。”说完一溜烟跑了。

“混小子!”村长没好气吼道。

话音刚落,一声轰响,原岌岌可危的茅草屋顷刻间化为一摊废墟。

“咳咳,老子就说,这破房子早就该拆了,还跟我扯不会倒,这不就倒了哇!还好没人在里面,这要是有人在,出事谁给负责!”村长被激起的灰尘呛了一鼻子,黑着张脸骂骂咧咧道。

“女娃,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女娃,失去不一定都是坏的,人啊,得往前看。”里摸出一小节叶子烟放进去,点燃,一口浓烈的叶子烟从口中缓缓喷出。

“我们村不留外乡人,太阳落山前要离开这儿,女娃。”

“卧槽,你可算出来了,没事吧?找到景一了吗?”白客拉着段墨左右察看,浓浓担忧铺满眉目,“她呢?怎么就你一人?”

段墨垂搭着眼,“她不在,走吧。”说完率先迈出步子。

白客不死心,伸长脖子往诡异公路深处望去,“那她去哪儿了,不会被人给绑架卖到山沟沟去了吧。”

饭后,白客抱着电脑盘腿坐在床边,面色凝重,十指飞快,邪了怪了,追到这儿还能把人弄丢,妈的,只要她不是被拐到大山深沟,只要留下丁点痕迹,他就一定能将人翻出来。

静悄悄的屋子只听见键盘的敲击声,白客抬眸瞥了眼静坐的段墨,捧着电脑坐了过来,“从公路出来就见你有些不对劲儿,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是不是出事了。”

状态提示:第17章五花肉--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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