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殿之上听闻梁帝此话的夏江和谢玉心头一沉,对视一眼,却很快又将眼神错开。
靳水月……不就是一个阵亡将军的遗女,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魄力?
“夏秋,你奉旨而去,无错!”见夏秋面露难色,梁帝在停顿片刻后,道,“靖王妃护着靖王府,也没错……只是你们彼此性子都烈了点……这样吧,夏秋,你就带着悬镜司的人先守着靖王府,凡是进出人员都需验明正身!搜府一事,稍后再定。”
“遵旨!”夏秋率先道。
“陛下圣明,请另派悬镜使前往靖王府看守!”季坤跪拜道。
“季坤,朕知道你忠心,可现在悬镜使都有各自要查办的事情,朕抽派不出其他人手,季坤,若夏秋再行造次,让靖王妃……进宫,朕会为她做主!”梁帝能想到的是,水月已有小产征兆,真有什么事也不会轻易出门…….
“谢陛下!”明知梁帝偏向悬镜司,季坤还是领了旨,这是在金陵风变前,靖王妃就和他商定好的事情,看似惊险的布局竟被靖王妃博赢了,这让季坤从内心里激起无尽的佩服。
雪停了,入夜了……
掌灯了,太医来了,又走了,再来时带来了御用的稳婆…..
端走了一盆盆血水,以及刚成型的男婴……
天亮了,又黑了
门窗紧闭的卧房内生了四个炭炉,蜡烛点亮了卧房内每个角落,靳水月拥着厚实的缎被,望着雕花床上的百子图,轻轻地咽下了滑落至唇边的泪。
这一折腾,又是一日一夜。
宫中的梁帝得了靳水月小产的消息,送来补药,并让送药的公公告诉她,已罚了夏秋半年的俸禄,望她看在夏秋忠心为君的份上,莫将此事放于心上,她身为靖王正妃,应该识得大体......
也就是不了了之?靳水月虽然不期待梁帝会重罚夏秋,可如此轻飘飘的处置,也让她的心沉到了底。对靖王府而言,梁帝的薄情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应是好事吧。
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敢到靖王府来!
除了围在靖王府外的悬镜使!
“王妃还请好生休养!微臣开的汤药还请王妃按时服下,等汤剂喝完,微臣再来复诊!”陈太医恭敬地道,“若无他事,请容微臣先行告退!”
“……滚!”靳水月轻吐一字道。
“微臣告退!”陈太医行礼后,随即带着稳婆一起离开。
“翠儿你可知罪?”陈太医一行人前脚刚离开,靳水月冷言道。
“婢子,婢子……!”翠儿被靳水月的言语吓住了,当下跪在地上,她从水月入府后就一直伺候着王妃,比起其他王府的姐妹她深知自己能遇到靳水月这样性格如水的主子是她的福气,难道这福气要用尽了吗?
“你是我贴身的婢子,我在被人抓住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靳水月冷厉地问。
“婢子,婢子……!”翠儿不住地磕头,身为靳水月的婢女,在该护着主子的时候,她……“婢子知错,请王妃责罚!”
“好!你既已知错,我也不重罚你,来人,拖下去,20大板!”靳水月道。
靳水月话音一落,守在门外的府兵立刻冲入房内,架起了瑟瑟发抖的翠儿,只是他们架起翠儿后,不太确定地看向了靳水月。
王妃自嫁入靖王府,甚少有处罚府内仆役婢子的事情,现在…..
“……怎么失了孩儿的我,说话不管用了!”靳水月挣扎地在另一位丫鬟的服侍下起了身,厉声道。
“是……!”两名府兵拖走了翠儿,很快屋外传来了啪啪啪的板子声以及翠儿的惨叫声…….
“王妃,喝汤药了!”负责煎药的玲儿,端着汤药匆匆赶来,途经长廊见到受罚的翠儿不由心头一慌,却还是装作镇定,端着汤药步入了卧房。
汤药,这汤药闻着就是苦味,靳水月接过了汤药,浓黑的汤色让靳水月皱紧了眉头但她还是吹了吹汤药,入了口……而正当玲儿和一侧的湘儿歇了口气时,一整碗汤药尽数泼在了玲儿的脸上。
“啊……!”玲儿惨叫,掩面而泣。
“你知道痛?那也该知道烫了?”靳水月冷笑着道,“知道烫,你还拿来给我喝?你眼里可有我这个王妃?”
“婢子知错,婢子知错!”玲儿慌忙下跪道,“请王妃责罚!”
“责罚?责罚一个不够,还有两个三个吗?”靳水月大声道,“什么事都不让我省心,滚,都给我滚出去!”
藏青色瓷碗破空划过,落在了玲儿面前碎成几片,玲儿慌忙将碎片收拾到托盘里,迅速行礼后离开。
“你去把季坤叫来!”靳水月喘着气,沉声道。
“是!”湘儿提心吊胆地行了礼后,马上就走了出去。
片刻后,季坤匆匆而来,见到一脸黑沉的靳水月,暗暗叹了口气,把湘儿支出去后,行礼道:“季坤从宫中回来未有及时汇报,王妃恕罪!”
“圣上怎么说?”对于季坤靳水月没有过多的责难,一是对于靖王府的总管,她理应尊重,第二,她做不来恶人,刚刚罚了翠儿,骂了玲儿已是她的极限。.......悬镜司的人将靖王府团团围住,自己又昏睡着,季坤回府未及时汇报也在情理之中,可自己真的等不及了,只有得了消息,她才能决定下一步要做什么。
“......!”靖王不在,靳水月就是靖王府的主子,因此季坤也只得据实汇报。
季坤垂手低头,把昨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