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病?你这色胚愈发嚣张了啊!”卢笙学着泼妇骂街的模样破口大骂,引得所有人的侧目,“盯着人姑娘那水灵脸蛋看就算了,还和旁人说着如此下作的话!怎么,是嫌我这老脸不够看了,还是给你丢脸了?你今个给我说清楚……”

大汉一听原是这等事态,心颇为得意,爽朗地放声大笑:“弟妹,你也长得不赖,这事全怪你家那不长眼的,你可得把小弟看紧咯!”说罢,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原位。

三个人顿时松了口气,楚归白打开那只仍揪着他耳朵不放的手:“行了,戏演过了!”

经历过此番不小的波折后,楚归白忍着极大的怒意,给面前这个安于现状的木鱼脑袋洗脑。

“这儿的饭食不是每个人都能均摊的,你这上顿不接下顿的不难受?”

“俺每顿都吃得到啊!”

“它有毒。”

“俺也没被毒死啊。”

“这儿每日每个牢房都得死五个人,你就不怕哪天轮你头上?”

“……”小偷沉默了,但随即他又驳回道,“能混一天是一天呗,你想那么多干嘛。”

楚归白左眉轻挑,双眼微眯:“这样啊,那如果让那位大哥知晓你昨日从他那儿摸去了些铜钱这事儿,你是怕还是不怕?”

“他又不会晓得,除非……”小偷溢满了潇洒的脸庞骤然僵硬,突然伏身向少年求饶,“大哥俺错了!俺愿意,愿意出去!”

少年和小偷讲明行动中所有的细节,三个人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待到两个巡视的狱吏起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之后,他们慢慢挪到了最容易得手的地方,此刻狱吏长正打着震耳欲聋的呼噜,钥匙也正好搭在桌角上。万事俱备,只欠竹竿。

小偷鼓起勇气,欲开始行动时,身后传来一阵沙哑的呼唤:“娘子,娘子!”胆小的他立马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那是这个牢房里唯一的傻子,据旁人的口述,没人听过这傻子叫唤“娘子”以外其它的话,不管对方是何人,对他做什么,他只会高声喊着“娘子”往人身上扑。

“娘子,娘子!”傻子乐呵呵地朝三人方向爬过来,手舞足蹈地往少年的身上扑。

少年奋力地推搡着紧抱着他不放的傻子,腾出脚踹了卢笙两下:“你快些想办法把他从我身上弄走!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为什么这活要交给我啊!卢笙不悦,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小偷要完成他的偷窃任务,楚归白负责把风,这种苦差只得落到了她这闲人的头上。

“那不是你的娘子,我们有大事要干,你快走开……喂喂喂,你别过来,我也不是你的娘子!你别往我身上蹭啊!”

卢笙确实把傻子从少年的身上支开,却万万没想到最终引火上了身。

傻子欢天喜地地高呼,那声音令三个人做贼的心同时揪紧,生怕那狱吏长会从睡梦中惊醒。

好在,鼾声依旧。

那傻子却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呼声没有停止的迹象。卢笙无奈,一手捂住他欲再次高呼的口,一手伸出食指,抵在自己的唇前,低声和他交谈:“人家都睡了,你别嚷嚷了。”

傻子不依。

“我的祖宗啊,你喊了一天了能消停点不?你就乖乖地坐那儿,对,乖乖地别出声,你若是不吵闹,我就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傻子似是听懂了卢笙作出的承诺,立刻安静了下来。

此时小偷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拿到了那根决定它们命运的竹竿,而他的同伙们也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相互肯定地对望了一眼。一旁的傻子受到了气氛的鼓动,激动的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他的方式来庆祝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卢笙吓得赶紧把他重新按回了地面,在他耳边“嘘”了一声,示意他安静。

小偷颤抖着将竹竿横在空中,调转了方向,小心翼翼地往钥匙的方向伸长。楚归白在一旁扶住他的手降低抖动的幅度,不时地在他耳畔给一些指导和警告。

这期间,那傻子非常投入地观摩着眼前刺激的一幕,仿佛此刻拿着竹竿勾钥匙的正是他自己,在卢笙的身旁兴奋地振臂,想要高声呼喊来抒发此刻的心情,但都被卢笙及时地阻止。

“娘……唔……”

终于卢笙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转身对傻子哀求道:“我求求你别叫了,你只要安静,我们逃出去的时候顺带捎上你。”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行行行……嗯?你怎么,还会说其他的话?”

楚归白和小偷已然没有了惦念傻子坏事的这份心思,因为他们已经进入到了最考验心理素质的阶段,竹竿的一端已经伸到了拴钥匙的铁环之下。所谓成败,全部赌在了小偷那双直冒冷汗,不停抖动的那双手上。

“你再往前捅一捅,如此钥匙好勾一些。”楚归白提醒道。

小偷往前一捅,奈何没有控制好力道。

狱吏长恰巧稍稍调整了一下睡姿。

竹竿无情地抻到了狱吏长的鼻孔。

狱吏长睁开了眼,对上了小偷慌乱的眼神。

空气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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