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找到??”刘华抬高了声音,怀疑地看向微微低头的属下们,“你们真有认真地找?”
“是,”曾经扮过女子进入郑府的不良人应道,“袁大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他婆娘我们已经关进地牢,可惜她受刑之后也没吐露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有没有用,”刘华眯起眼睛,“是我来判断的。”
不良人忙把口供递上。
前日,袁大的娘子早和袁大上床休息,因是临街的屋子,晚上□□点左右,她于睡梦中听到街上的喧哗、嘶喊、脚步声,连忙把袁大叫醒,两人披上衣服匆匆跑进院子,只见东北方向火光连天,一墙之隔外鼓噪声阵阵,袁大一惊,道是郑府方向,匆匆穿上外衫靴子赶去,留她扶墙目送而去。
袁大那单薄的身影,是她最后一次见。
自那以后,袁大便从未出现过了,倒是昨日有个遮头掩面的陌生人前来打听袁大的消息,可惜她自己也惶惶不安,叫人打发出去了。
“遮头掩面之人?”刘华摸着下巴短短时间内冒出来的胡茬暗想,“莫非……是失踪的郑二郎?”
而另一边,仿佛与外界隔离开来一般,崔清悠然地在亭下钓鱼,没有现代的网络,骤然空出大片时间,简直让她觉得有些奢侈。
半掩着的帘子挡住略显毒辣的阳光,落下一片清凉的阴影,秋风从湖面吹来,刮起层层金鳞般的波光,鱼线骤然拉直,崔清眉头一翘,正要起杆,便听亭外有人道,“十三娘真是好兴致。”
她眉头一皱,任鱼线打直拉扯,只换了个姿势,闲闲道,“原来是九娘……”你怎地又来了。她好不容易才将后半句咽下喉咙。
自十七娘出嫁后,崔九娘常常来坐,颇有把她发展为手帕交的意思,可惜九娘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太过亲密,崔清心有顾虑,对她并不亲近,但她却丝毫不介意,依旧常常来访。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们同属博陵崔氏,算是亲戚,九娘行事妥帖,郑氏和崔父十分放心,崔清不好赶客,只冷淡相对,她却也不介意。
“在想什么?”崔清出神这一会儿,九娘已坐于她一侧,笑说,“鱼儿都跑了。”
她一提杆,果然轻飘飘,鱼钩在空中打着旋子。
“在想郑府,”崔清道,“那场大火真是太吓人了。”
崔九娘呼吸稍一乱,应景地蹙起眉头,“是啊,真是太吓人了。”
崔清不过随口一言,见她重复自己的问话,一丝疑虑宛如一线灰雾般缠上心头。
九娘旋即一笑,“不提这些煞风景的,你听说过没,那个郑二郎,好似没死。”
崔清心跳漏了一拍,恰当好处地浮现出诧异的神色,“是吗?我倒是未曾听闻。”
九娘探究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又是一笑,“许是我听岔了也不一定,咦,有鱼游过来了!”
翌日,刘华收到信,道是袁大的婆娘在牢中撞墙自杀,场面血腥,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