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栖柏冷笑道:“你肆意诬陷想借大人之手杀了你,千户大人何等身份岂能受你相激?府督又怎会信你这离间之计?”转向郑千户躬身抱拳道:“大人请放心,卑职下的都是重手,任他武功再高也逃脱不了......”他身子略向前倾,又凑近一些道:“若是断了他手脚筋,万一他性子烈引得咬舌自尽大人反而徒增麻烦。”
郑千户盛怒之际下令难免鲁莽,此时听得郁栖柏所言有理,神态对己也颇为恭敬,缓容道:“嗯,带下去看好了。”心想反正也跑不了,等明天府督见过这个刺客,自己摘干净了再好好收拾收拾他不迟。
当下,‘经国府’中的守卫将梁榭架起,抬到另一处院子的厢房之中,用绳索在梁榭身上、腿上绕了十多匝,绑了个结结实实,另派数名守卫看守。
梁榭已被架走,郑千户余怒依然未消,心中正盘算着明日如何折磨于他,忽听得李师爷问道:“千户大人看此人什么路子?”
郑千户道:“一个小脚色,能有什么路子,八成是那‘半步堂’的什么朋友。”
李师爷一笑道:“似这样的人才,千户手下有几个?”
郑千户愕然道:“人才?什么人才?”
李师爷微笑不语,刘师爷补充道:“想必李师爷说的是那个郁栖柏郁捕快。”
郑千户恍然道:“哦,听说他以前在‘危州’是当捕头的,名气不小,两个多月前托人调来了京城,只是一直没见过。上个月有一个捕快到‘金衣卫’谋职,徐大人未收,估计那个捕快也是他了。”
“嗯,这个人应变控局都有一套,千户大人或许可以多留意一些。”李师爷道。
郑千户道:“师爷慧眼,若能纳为己用兴许也能为府督分分忧。”
李师爷微笑道:“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危险的,千户大人不妨先派人查一查他的底细,尤其是谁把他调来京城的。嘿嘿,捕快,这样的编外身份不嫌委屈么?”
三更过,月已偏西,沈南武和郁栖柏方才出了‘经国府’。
沈南武令众属下散去,同郁栖柏一道向西南走去,行了数百步,沈南武忽啐了一口,骂道:“妈的,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偷偷向姓郑的告密,老子扒了他的皮。”
郁栖柏苦笑道:“这也没法子,他大你两级,自然有人去巴结,事也凑巧,今天来的偏偏是郑千户。”
沈南武道:“他又不是我直接上司,凭什么抢我们的功劳,看我们是‘金衣卫’调拨的好欺负么?什么玩意儿!上次府督遇刺他又不是没在,带着几百号人眼巴巴看着刺客逃进了‘沁龙楼’,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会儿耍起威风来了,早知道还不如在‘金衣卫’和‘辅城衙门’审讯了,顶着被徐大人他们抢了功劳,被府督骂一顿也比受这气强。”
郁栖柏笑道:“认识你快十年了,头一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至于么?”
沈南武哼了一声,也笑了出来道:“哎,算了,你刚才给刘师爷那块沉香花了多少钱?”
郁栖柏道:“不到点一千两银子吧,做什么?”
沈南武道:“哼,一千两,你知道是你我多少年的俸禄么?白白喂了狗了,出的他妈的什么馊主意。”
郁栖柏笑道:“好了,你还指着俸禄过活不成?天也快亮了,走吧,我请你好好喝一杯,索性也懒得回去睡了。”
沈南武道:“别,一身的酒气,若被府督闻着你还要不要命了?”
郁栖柏哈哈大笑几声,两人越去越远......
“南武兄,有件大事我不知该不该和你商量。”
“什么事快说,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
“呃......还是算了,先喝酒,改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