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
皇帝早上起来的时候已到了散朝的时分,上朝自然是不用想了,大不了在‘起居注’上再添上一笔,对于这位皇帝来说反正‘起居注’他也看不着你们爱怎么写怎么写,你们骂朕也好,夸朕也好朕都无所谓。
起床之后皇帝觉得后腰还是有些酸疼,浑身发软,许是昨夜又过于卖力气了。说起来皇宫里也就是那些个妃子宫女,他天天看也早不新鲜了,尤其一个个讨好巴结要么就是耍心机弄手段他只觉得无比的虚假,虚假的情意自然是无趣的,也不应该让他有多少留恋,可不知为何从去年开始他特别把控不住自己,以前应付差事翻牌子的事从去年开始竟然变的如同初尝人事般的令他兴奋,第二天起来却又觉得这妃子长得五大三粗又吃胖二斤脾气还差矫情的可以朕怎么会看上她呢......。
这位皇帝是个勤快人,手脚勤快懒得动脑子,尤其在一些争争吵吵勾心斗角的事上懒得动脑子。今日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出去折腾,便只好叫人来陪他下下棋解闷。太监王休是经常陪着他下棋的,一开始他非常喜欢王休,因为王休棋艺差他能多赢几把乐呵乐呵,后来发现王休那是在让着他,于是下棋就变了味道变的很没意思了。别人下棋是要布局算计的,皇帝大人下棋是纯粹的解闷,他一贯看不起那些下棋还在算步子的人,尤其是下一步棋想上老半天的人,等的他都在打瞌睡,他认为下棋就是看到哪下到哪儿不思考,不布局,下好了就好了,坏了就坏了,赢固然赢的侥幸,输也是输的痛快。在这一点上,酆无常和他可谓臭味相投,同样看到哪下到哪儿,说他两臭味相投不仅仅是下棋的习惯,更是棋艺,皇帝极少极少能找到一个和他棋力相当的臭棋篓子,恰巧酆无常就是这种人,其他人和他下棋输了多数是让他的,可酆无常不是,酆无常的棋艺不仅臭而且赖,‘悔棋’,‘偷棋’,‘不认账’是酆无常下棋的三大绝招,尽管如此全力拼杀,如此竭尽全力耍赖,酆无常与皇帝下棋依旧是输多赢少。每当皇帝看到酆无常输了棋气急败坏耍赖讨便宜的时候皇帝就特别特别有成就感,想想,那可是大内第四的酆无常,一个集骗子,小偷,无赖,高手于一身的‘人才’,多少江湖好汉多少聪明才智之士对上他都无计可施,赢了他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所以皇帝喜欢酆无常,喜欢的不得了,不仅在很多事上酆无常和他比较像,更因为酆无常能干的了事,最重要的是这货除了武功之外会在各种领域经常败在他的手里。
在王休让了皇帝两盘棋之后皇帝觉得这棋比不下还不如更加索然无味,就想到了酆无常,太监找到他的时候酆无常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地,桌上摆着一张上等的宣纸,宣纸上画着一只乌漆墨黑尖嘴猴腮的怪物,怪物头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王字,这......居然画的还是只老虎。这张画是酆大人的杰作,别人的字画寸纸寸金,酆大人的画大约画一马车的老虎卖的银子能买一张白尽的宣纸——别误会,不是说他的画如此值钱,而是一马车的纸可以当柴火烧好久,还是有人要的。
太监是把酆无常‘骗’过去的,骗的方法也简单,赢皇上一局棋买酆大人一幅画,于是酆大人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屁颠屁颠去了,于是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在皇帝爽朗痛快外加几分戏谑的笑声当中酆大人以输了八局卖出两幅画的成绩屁颠屁颠又去寝宫出来了。
酆无常从皇帝寝宫出来刚走出百步迎面碰到一名锦袍汉子,这汉子看样子约莫三十多四十来岁年纪,长得十分俊逸,汉子的手上拿着一柄剑,剑是一柄八面汉剑,剑鞘上绣着古朴而神秘的云纹,古色古香颇有韵味。
看到酆无常汉子停下脚步,道:“府督派人传了话过来,今晚议事换班后我们去他城东府上一趟。”
酆无常打了个哈欠道:“他找我们能有什么事?莫非又有银子赚了?”
锦袍汉子道:“去了就知道了。”
“无聊,一堆人乌烟瘴气能谈成个什么事,还说晚上听段书去。”酆无常抱怨道。
锦袍汉子道:“一样的故事换个人名有什么好听的?”
酆无常卖弄道:“外行,绝对外行,听书就是要听那个味儿,就像我们那个年代,大家都开着电视却不看电视,就是要那个响动要那个感觉。”
“什么乱七八糟的。”锦袍汉子皱眉道:“最近情况有些不对头,你仔细盯着点儿。”
“又出什么事了?”酆无常不以为意,吊儿郎当问道。
锦袍汉子道:“景大人出城追刺客到现在还没回来,万一出了意外我们难免有一场硬仗要打。”
酆无常道:“他能出什么意外,京城里除了‘龙神’还有谁能打得过他?”
锦袍汉子道:“能避开皇宫里除了景大人之外所有人的耳目,如此能为又岂是易于之辈?总之小心些有备无患。”
酆无常吊儿郎当道:“有金老二和你在前边挡着,我操的什么心,要查‘金衣卫’的去查要打起来也是你们先死。”
锦袍汉子眉头更皱,酆无常不耐烦道:“行了,知道了”
锦袍汉子面色这才稍缓,接着又道:“还有你对皇帝和府督客气些,没必要因为礼数得罪人,惹了大麻烦谁都救不了你。”
酆无常丝毫不曾将锦袍汉子的话放在心上,耍无赖道:“得罪不了,谁让咱们跟皇上关系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