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又不说话。
桃倾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你就算再怎么保持沉默也没有用,因为我断定,你的马儿并非无意发疯,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你的背后是有人指使的,至于是谁,难道你要为了他,而置自己的性命和家人于不顾吗?”
男子猛然拽拳,嘴唇发青。
桃倾继续诱惑道,“我方才就说过,只要你说出真相,我会放了你,还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和家人衣食无忧,可同样,你若是选择保护一个连你都救不了的人,那不仅是你,你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沈相的名号想必你也听过,他的用刑手段,远不止你想的那般残忍,否则陛下也不会特意在相府建这么一处地牢,专门审难审的犯人,不论你的嘴有多硬,到头来一样会被撬开,与其受那些皮肉之苦,让家人跟着遭罪,甚至丢掉性命,不如一开始就如实交代,好好配合我。”
男子紧紧咬着唇,脸上血色全无,半晌咬出几个字,“沈相的名号,简直如雷贯耳!”
桃倾微挑眉,“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男子闭了闭眼,“你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桃倾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淡淡的,“你的马为什么会冲向我,是什么人指使你对它动手脚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男子微睁开眼,声音有些虚弱,“我事实上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记得当时他给了我一包药,让我喂给马儿吃,我当时不愿意,他便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胁我,我不得已只好照做,后来那马儿便发了狂地跑,姑娘你恰好被撞到街道中央,那么刚好就出现在马蹄之下,当时我也吓傻了,幸好那位姑娘仗义出手,才阻止了一场悲剧。”
桃倾拧眉,“你可还记得给你药的人长什么样?”
男子回想了一下,摇头道,“当时我太害怕了,没怎么看清楚,不过我记得,那男子一身价值不菲的玄色锦袍,气质非凡,并不像是普通人。”
玄衣锦袍?气质非凡?
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人。
桃倾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交集,更别说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用这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那匹马如今在何处?”
男子面色划过惋惜,“那日之后被官府带走了,第二日便有人告诉我,那马突然死了,他们便丢掉了,如今,只怕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为何会突然死了?”桃倾不解,司玉那一脚并不足以要了它的命。
男子摇头,“我不知道。”
桃倾想了想,“会不会是那人给你的药有问题?”
男子一愣,“你是说,马儿之所以会死,是因为那药有毒?”
桃倾点头,“极有可能,否则它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死了,这样,你可能画一幅那人的画像出来?”
“可我不记得他的面容。”
“没关系,只要能画出大致的模样,或许我们就能按此找出他来,若是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公子很快就能放你出去。”
男子面色有些僵,“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我说出了知道的一切,就会放了我,给我银子,让我和家人衣食无忧!”
“是啊,”桃倾正经地点头,“我是说会放了你,可我没说立刻就放了你,在查出此人身份之前,我怎么断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若是你骗我,我放了你,以后还上哪儿找你去?”
“你骗我?!”男子咬着牙愤恨道。
桃倾立马跳起来,“你别瞎冤枉我,我又没说不放你,只是你要给我时间啊,你让我查出事情真相,确定你是清白的,我自会让公子放了你。”
“公子?”男子蹙眉,“你不是他的夫人?是丫鬟?”
桃倾默默点了点头,“我一开始没说吗?”
男子站起身,双眼愤恨地瞪着她,“你不过是个丫鬟,凭什么替沈相做主?你分明就是来套我的话的,根本没有放了我的权力!”
桃倾摸了摸鼻尖,“是这样吗?”
“你骗我!你这个贱女人!我杀了你!”男子气急,张牙舞爪地朝她冲过来。
桃倾赶忙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大喊,“有话咱们好好说嘛,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不等她说完,男子挥着拳头对准她的招呼。
“卧靠,打人不打脸!”桃倾眼珠子一瞪,连忙捂住脸蹲下去,然后迅速从他手下窜了出去。
男子一拳打在牢门的栏栅上,更加气急攻心,不管不顾地朝她撞过来,拳头膝盖齐齐上阵。
他看样子会些拳脚功夫,每一击都朝她致命部位打去。
桃倾沉了脸“姑奶奶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她怒吼一声,一脚踹过去,直接踹在男子的肚子上,男子的拳头堪堪留在她脸颊外一寸左右。
桃倾一个转身,一脚回旋踢,直接将人拍在了地上。
男子痛呼一声,呈大字形趴在地上。
桃倾拇指在鼻子上一划拉,“跟姑奶奶斗,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重,老实在这儿待着吧,什么时候姑奶奶高兴了自然会放你出去。”
说完,她霸气地一撩裙摆,跨过牢门出去,锁上门,又朝男子做了个奇丑无比的鬼脸才蹦蹦跳跳地跑了。
男子趴在地上,脸涨红,拳头紧握,被气的!
桃倾一路跑出地牢,路过一条岔路时,刻意顿了顿步,方才的血腥味已经淡了,也没有任何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