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粵反应过来后先是一喜,又想到方才打听到的消息,面色有些复杂。
萧笙歌自然也看出几分,只是一笑置之,“许久未见,不若九珍阁一聚?”
进了雅间,凌粵并不打算出声点食,见此萧笙歌便随意点了几道,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又道:“二哥想问什么?”
凌粵拿着茶杯,低眸看着杯中水波粼粼,“听说你与凌府断绝关系,可是真的?”
“是。”萧笙歌淡然回应。
凌粵皱着眉头,越想越觉不可置信,不由得想要问清楚,“为何?”
在芙月国内,女子被休后便被视为不祥即便是已入土者,更何况要昭告天下,岂不是亲手将梁语情的脸丢地上任人踩踏?
萧笙歌看向凌粵,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能说是避免梁语情沾染上凌府的晦气?凭凌单那性子,一次杀她不成,必然会有第二次,一忍再忍事不过三是原则,故凌府下水是必然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再不与凌府脱离关系,事发之时再递休书,不单单是她,梁语情名声也只会更糟,甚至被挂上忘恩负义之名。
见萧笙歌久久不能回应,凌粵只觉是自己逾越,连忙出声道歉赔罪,见他如此,萧笙歌不由得笑了一下,“此事不便多言。”
“二哥怎的想到此时回来?”萧笙歌心中其实已然有了推断,当问还是得问。
凌粵微垂着头,“因为刘家,不久前收到娘的书信,反常的告诉我不可回京,怕是凌府出来变故,回来一看没想到竟已经……”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将头埋得更低,虽与凌府内的人没什么交情,但到底是有血缘关系,不可能半分感触没有。
萧笙歌没再多问点到为止,转了话题,“二哥怎的没想过进朝做官?”
在前世,他始终不曾回京,在别处打理一方店铺,倒是极为悠闲自在,凌粵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如不做官倒是有些可惜。
“伴君如伴虎,虽有金山银山,倒不如流连山水来的自在。”凌粵淡然一笑。
虽是未见过几面但倒也知晓凌粵素来不喜争夺,萧笙歌低声轻笑,依然是点到为止便转了话题,“二哥可有去处?”
“京城不容凌家,既是凌府之人也理应关心一二。”凌粵心中本不想进凌府,不过是看在生母在此罢了。
被逐出家门数年,再多的感情也被磨的一干二净,谈话之间只字未提凌县令,足见其有多让人失望。
凌粵走之前,萧笙歌还给了他一封书信,让其带给三夫人。
萧笙歌靠在九珍阁前的柱子上,钟灵拿着一碟瓜子出来,不一会就嗑的一地瓜子壳。
萧笙歌刚回神就见脚下一片狼藉,嘴角不由得一抽,索性也自暴自弃一般伸手在钟灵手上那碟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跟着也嗑了起来。
极为悠闲的与钟灵唠嗑起来,不远处看着的伊兰无奈扶额,也不知该不该上去提醒萧笙歌要回宫了。
等萧笙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入夜,想到谢延离才刚出生,受不了大补之物便吩咐钟灵多注意些。
做完这些天色渐晚,萧笙歌华丽丽的又找到理由不回皇宫。
伊兰看着站在摇篮旁逗孩子的女子,试探性问道:“小姐这是不愿去皇宫?”
“世有两处不进,一是皇宫二是医馆。”萧笙歌拿着拨浪鼓拨弄着上面的珠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逗了一阵,摇篮里的娃娃就沉沉睡去,她便放下拨浪鼓,声音不经意之间轻了几分“除非万不得已,能出来就别回去。”
伊兰想了想,很是赞同,一转头看到一个身影,还想说的话便被噎的说不出来。
云宸挥挥手意示伊兰出去,自行走到萧笙歌身后,他看了一眼摇篮上熟睡的孩子,“哪抱来的?”
萧笙歌转身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薄唇,身后传来几声嘤咛便又安静了下来。
萧笙歌拉着云宸走进书房,这才出声解释,“这孩子一出生便无父无母,体弱多病若无仔细调养怕是活不了几日,我便带回来。”
云宸嘴角微微一勾,也只是转瞬即逝,“你想抚养他成人?”
“没想过。”萧笙歌听他这一说,转念一想,谢延离的身子若无五年,难以似普通同龄孩子那般生活,五年之后怕是也舍不得了。
云宸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若想留着便留着。”
萧笙歌与他相视一笑,有些话已不需要言语,对方皆知。
憬王府内,赵憬大发一顿脾气之后,颓废的坐在一片狼藉之中,将脸埋双手之中。那双手上被利处划破数十道,身上的衣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而他身下是一片鲜血。
邢修紧皱着眉头,单膝跪地,“王爷还是先处理伤口……”
整整三十杖,杖杖狠厉毫不留情,赵憬能撑着回来又大发一顿脾气,怕也是胸口怒意难消,这才支撑到现在。
邢修还未说完,赵憬抓起旁边的茶盏就丢过去,几乎是嘶吼出声,双眸充血布满血丝,目眦尽裂,“滚!”
这一吼完,似是抽干了身体的最后一丝气力,两眼一抹黑倒头晕过去。
“来人,带王爷回房。”邢修把了赵憬的脉,沉声吩咐。
不远处房顶之上,卓倾抱胸冷笑,正想说什么便被赵逸轩捂住嘴,揽着腰离开憬王府。
邢修眸子微眯,猛的抬头看向卓倾站着的地方却不见人影,眉头蹙紧了几分。
出了憬王府极远之后才落地。
“邢修武功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