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睱不说话,盯着沈拂那只托着下巴的手看。
父母为他取名为‘睱’,意在美玉无瑕。后来父母早逝,楚睱带着弟弟独自生活,尝尽人情冷暖,工作后接触到的又多是社会上的黑面,一度已经认为世上没有真正无暇的东西。
今天,他看见了。
一双手。
白净纤细,指甲修剪的刚好到位,对于手控,看一眼就可能滋生犯罪的冲动。
楚睱不是手控,目光亦情不自禁被吸引。
他站到沈拂面前,居高临下,却不带丝毫凌厉。
沈拂坦然由他打量,任何时候,楚睱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伯爵和沈拂身上的相似性。
直觉以外,这是身为刑警的一种本能。
楚睱:“比试一场如何?”
沈拂抬眸看他。
楚睱淡淡道:“我想看看伯爵夫人是不是如传说中一样厉害。”
太阳一升起,他就会四肢无力,只有晚上还能有一搏之力。
沈拂猜到他是在打什么主意,一个人的身手是长期磨练后形成,即便两个人从小学着一套功法,也会各自产生自己的特色。
说得好听点,楚睱想见识一下他的身手,再深入,则是见识后去现实中试探自己,寻找异同。
沈拂眨了眨眼,手指轻触他的脸颊,“好。”
楚睱双目一眯,似乎没有预想到会答应的如此轻巧。
沈拂缓缓站起身,一点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打架是件粗鲁的事情。”沈拂道:“我需要换件衣服。”
他的穿着很是繁琐,的确不适合动手。
卧房里就带着浴室,门半掩着,沈拂将提灯挂在墙壁上。
轻微的水声传来,楚睱仅仅是随意扫了一眼,正好看到光滑的背部。
沈拂躺进浴缸,任由热水将自己淹没。
水温太过舒服,一声淡淡的呻|吟传出。
楚睱的眼神立刻避开。
没有料想到沈拂说的换衣服会衍生成为沐浴更衣,楚睱眸光不禁闪动了一下,尽可能忽略水声。
职业素养让他的听力和视力都比一般人要好。
失败后再次尝试去想些别的事情。
缥缈的声音随着水汽一道传来:“客人,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情况下才需要沐浴更衣?”
“重大的节日,祭祀。”
浴室里的人轻笑道:“漏了一种,书中写到古代妃子侍寝帝王时也要如此。”
不是没有人想要诱惑过他,有罪犯,有同事,楚睱心里只觉得厌恶和麻烦,但是伯爵——
眼前仿佛浮现出他雪白的脖颈,修长的手指,还有完美的身段。
一道黑影在面前一闪,沈拂出现在他面前,衣衫湿透,还在滴着水,“所谓功夫,有很多种。”
朝前一步靠近楚睱:“有手底下的功夫,有……”
瞄了眼华丽复古的大床,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睱不言不语,身子霍然僵硬如石,接着幻化成虚影。
沈拂怔了下,隔着空气摸了摸他的脸,摇头道:“居然强制下线了。”
没出息。
夜晚只过去了一半。
楚家很安静,沈拂从游戏舱出来,已经不见楚睱的身影。
楚瑜像个软骨动物一样地趴在沙发上,没开灯的情况下瞧着挺吓人。
“怎么不在房间睡?”
楚瑜不安分地扭动身子,睡眼惺忪:“等着用卫生间。”
过了两分钟,忍不住抱怨:“我哥占用厕所的时间有些过分了。”
沈拂坐在他身边,身上已经看不出伯爵的丝毫邪恶,暖心道:“他是成年男人,理解一下。”
楚瑜盘腿坐起来:“这和他一直待在厕所里有什么关系?”
沈拂摸摸他的脑袋:“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楚瑜反应了几秒,张大嘴,正常人不都是在晨起时容易激荡一下,为什么会有深更半夜在卫生间活动的?
沈拂继续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他白天要忙案子。”
楚瑜顿觉这个嫂子生活的是有多么不容易,担心道:“我哥会不会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警察是高强度的工作,特别是在最近这种环境下。
沈拂平静道:“不会。”
楚瑜不放心,趴在厕所门外听动静。
卫生间的门刚好在此刻打开,楚瑜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失声道:“哥!”
他更希望自己摔倒,最好来个轻微骨折,这样就不用面对此刻楚睱的脸色,漆黑程度和窗外的夜色有的一拼。
楚瑜保持着弯腰扶墙的姿势,刚好将空间腾了出来,身后沈拂手插在兜里,从容地和楚睱对视。
楚睱忽然有些心虚地别开眼,在卫生间的那段时间,他完全是在肖想沈拂的身体满足**。
“楚队长,”
沈拂眼睛微微眯起,看在楚睱眼里那就是媚眼如丝。
没有回应,楚睱从沈拂身边走过,径直回到自己房间里。
楚瑜松了口气,努力直起发软的腿……活下来了。
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沈拂:“你怎么还叫我哥队长?”
沈拂微笑道:“情趣。”
小区面积不大,守卫的滴水不漏,就快到连蚊子都飞不进来的地步,其他警员家中有孩子的要么直接送回乡下老家,有点条件的索性先送出国避一段时间。
好在正值暑假,不至于耽误课程。
守株待兔,警局里的人潜意识里希望有凶徒来找楚瑜,只要有过激行为,就直接抓捕。
沈拂慢吞吞地剥着荔枝皮,“连环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