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不见,身体如旧康健,哈哈,天然居那里,乃本侯身侧之人有趣为之,不外……些许之物还算入口。”
周清身躯微转,对着赢腾拱手一礼,须发皆白,精气神仍在。
其人入军,乃为当年武安君威名正盛的时候。
“哈哈哈,老夫也有耳闻。”
“说来……,医者也建言老夫多吃些牛肉等物,然……老夫这般年岁,牙口已然松动,根本无从下嘴。”
“却是那秘制牛肉有些滋味,不仅有着牛肉本来的气息,还有着别样的醇香,老夫大爱之,奈何……天然居那里太少。”
“刚才听闻昌平君府上的小良女也喜爱那物,武真侯送与秘制配方,老夫……也欲要大快朵颐,以为如何?”
此刻的章台宫内,秦王政未至,群臣汇聚,倒是显得有些杂乱。
老赢腾朗声大笑,亦是一礼,对于天然居那里的秘制牛肉,也是很喜欢,关键于自己这个年岁的老者。
普通的牛肉做出来,要么是咬不动,要么是全部烂成汤水了,连一点滋味都没有,天然居那里的牛肉虽好。
奈何量太少。
如果是乌氏居,或者栎阳酒肆那里的东西,自己凭着一张老脸,也能够要来一些份额,可……武真侯,终究有所不同。
“哈哈,小事尔。”
周清笑语而出。
“武真侯果然豪爽。”
老赢腾自然欢喜。
“嗯,论语……自蓝田大营四十万军出函谷关,直往东出,屈指一算,已经四五年的时间了。”
“李信、辛胜、王贲、上将军等人第一次返回咸阳。”
“数年未见,而今浑身上下,铁血之气弥漫,兵戈铁马可窥全貌。”
灵觉有感,铁血纵横,视线扫过去,却是武将群体中,人数也是越来越多了,一位位身穿双重长孺,外披各色重甲的军中主将入位。
下着长裤,足等足磴方口齐头翘尖履,头戴顶部列双鹖的深紫色鹖冠,橘色冠带系于颌下,打八字结,腰间佩剑。
虽头冠略有不同,然装饰大同小异,其中许多人,自己都是熟悉的,不过……都数年不曾相见了。
“看着他们,老夫自觉惭愧多矣,在他们这个年岁,老夫还只是武安君麾下一个小小的偏将,如今,他们都是大秦的军中少壮了。”
赢腾与有同感。
顺着武真侯的目光看过去,不住为之颔首。
武安君统军的岁月,大秦军中也是名将辈出,如桓齮,如樊於期,如王翦,如蒙骜……,都是如此。
数十年过去,自己那一代的人都老了,王翦如今也老了,可王翦也算得上不负当年武安君的教导。
东出灭国,完成了当年武安君想要做到却没有做到的事情。
甚至于王翦还有希望封侯!
那也是当年武安君所求的,当年长平之战,坑杀四十多万赵军,所为便是要将赵国有生的抵抗之力歼灭。
而后顺利灭赵。
然内有应候掣肘,外有信陵君等诸国之力相助,唯有功成。
否则顺利灭赵,武安君定能爵封武安侯!
“哈哈哈,老廷尉,护国学宫正需要您老这样的智者。”
周清笑语。
护国学宫那里,数年来,有不少大秦老将入内讲武堂,论述己身所经历的一场场战事,无论胜败,在护国学宫内都有留存。
算是给予护国学宫学院演武论战的素材。
“同武真侯相比,老夫差之远矣。”
赢腾摇头轻叹,单手轻捋颔下洁白长须。
武真侯爵位臻至彻侯,没有有力军功的支撑,绝对不可能的,攻赵之战、陇西之战、灭韩之战,已然彰显谋略。
更别说中央学宫、护国学宫的助力!
“老廷尉过谦也,大秦……,嗯,鸣钟击鼎!”
“辰时到了!”
周清正欲多说一二,忽而神色微动,整个章台宫内,一道道由低缓逐步清晰起来的钟鸣之音,击鼎之音明亮起来
不自觉的,周清不在多言,对于赢腾老廷尉颔首,归于原位。
而与此同时,整个章台宫更是为之一静。
鸣钟击鼎!
朝会开启!
大王该到了!
空旷而又威严的章台宫内,钟鼎之音未绝,悠扬而起,徐徐未散,群臣归位,寂静廖然,未几……,一阵颇有韵律的脚步声从殿外走进。
为首者!
头戴九旒九珠平天冠,玄黑色的冕服着身,日、月、龙纹烙印其上,背负漫天星辰,山川水纹,长袖挥洒,水火共济。
腰环十二白罗锦带,带玉钩,悬玉佩,踏步长靴,龙行虎步,单手负立身侧,更有一柄修长的带鞘之剑。
身后咸阳宫卫尉、王城给事中等、宫人……跟随。
“寡人乐哉!”
百十个呼吸之后,上首传来一道清朗之音,感慨之语。
“大王!”
当其时,下首左右文武群臣,尽皆起身,拱手而上,朗声一语。
“哈哈哈,寡人乐哉。”
“寡人乐哉!”
“昨日,寡人有感今日大朝会,有感大秦东出以来,连下四国,一统大业将成,故而摆下今日酒宴。”
“会首四爵,以为大贺!”
秦王政并未坐在上首的王座上,立于王案前的三尺之地上,左右而动,由着殿外的些许明亮之光,由着殿内的灯火之光。
单手负剑,朗声而语,情绪格外之激昂。
丝毫不掩饰此刻内心之欢悦,山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