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这事本来何钰都忘了,早八百年前的事,何晓要是不提,他估计没有印象。
“哪有什么理由。”何钰冷笑,“不过是气你分走了母亲一半的关爱而已,难道你真以为我那么大义?”
他那时候才多大,还是个混小子,哪来的狗屁大义。
“我是嫡出,你是庶出,不,你连是我何家的人都不是,没做过坏事想接近我,我就一定要回应你?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那时就是纯粹看你不顺眼,整天摆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给谁看?”
还不是给他母亲看,让他母亲以为他又欺负了何晓,远在书苑都被叫回来挨一顿打。
何钰属牛的,脾气倔,母亲叫他认错,他打死不认,况且确实不是他做的。
何晓越是伪装,越会让母亲觉得他是好孩子,何钰是坏孩子,何钰的叛逆期从此开始。
原来他一直是书苑的尖子生,说文武双全真的不夸张,可被误会了几次之后开始自甘堕落,对母亲也很失望,对何晓更是从宽容无视转为愤怒。
如果何晓不来烦他,他也不会记起有这么个人,可偏偏何晓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刷存在感,叫何钰忍无可忍。
只不过他与何晓年龄相差太大,对付何晓就是欺负他,所以纵容人欺负,但不会自己上手,别人欺负他也不全是因为何钰,只是借何钰的东风而已。
只能说何晓太会做人,好多人看他不顺眼,何钰能做的事,他偏偏做不了,何钰能忍的伤,他也忍不了,没有对比倒也罢了,有了对比顿时觉得他矫情。
所以他俩闹成这样,两个人都有原因,不单单是何钰一个人的错,何晓也有错,无论他是不是真心的,他影响了何钰原来的生活,就是他的错。
“你说谎。”何晓垂下眼,“我不会信的。”
“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说不说是我的事。”何钰话说完,转身就想走。
何晓叫住他,“不等等结果再走吗?”
何钰表情古怪,“还用等吗?你赢了,丞相官印是你的。”
“那可不一定。”何晓拍拍手,门外有人进来。
他俩说话的功夫已经停拍很久,最后一次是何晓出价,定音槌敲下三次,丞相官印送了过来。
司仪亲自捧着,搁在何晓眼皮子底下。
何晓也没客气,掀开盖在上头的红布,拿起官印瞧了瞧。
“这上面刻了字。”
拍卖丞相官印突然,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太赶了来不及做新的,所以这是谁的不言而喻。
“丞相何文斐。”
何钰蓦地回身。
“我不是何家的人,丞相的东西我也没资格碰。”何晓将印放回托盘内,指了指何钰道,“物归原主。”
司仪登时明白,这是要将官印拱手让人。
这年头还真有人带着大把银子,辛辛苦苦不远千里赶来,好不容易拍下了丞相官印,离丞相之位只有咫尺之近,却甘愿舍弃,将花了六十五万两的丞相官印拱手让人。
别说是司仪不相信,何钰都不相信。
“给我?”他指了指自己。
“嗯。”何晓点头。
“为什么?”
“你对我有隐瞒,我也不想告诉你。”这话有些孩子气,仿佛两个人置气似的。
其实他来就是为了拍下丞相之位,然后给何钰。
还记得那年何钰不假思索的说,希望像爹一样当丞相。
他也不假思索的说,希望像哥哥一样当丞相。
但是安语嫣揉了揉他俩的脑袋道,丞相只能有一个。
这意味着他俩之间只有一个能当,他犹豫了一会儿,怕何钰听见,附耳只告诉安语嫣一个人。
我会让给哥哥的。
这事何钰不知道,只记得何钰翻了个大白眼,不愿意看他与主母亲近。
何钰选择用这么恶劣的方式对他,有一半就是他说的那样吧。
就像他想融入何钰,结果发现何钰总爱跟另一个人在一起,与他谈笑风生。
他就会觉得憋屈,失落,同一种情绪,何晓能理解。
“这里空气不好。”他四处瞧了瞧,这里空气确实不好,燃了香,味道太冲,他又从小身体不好,闻着难受,“我先走了。”
既然目的达到,再留着也没意思,何晓提了下摆,朝门外走去。
何钰叫住他,“我那箭射偏,除了本就不喜欢你之外,确实还有别的原因。”
何晓微顿,“什么原因?”
“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又是一个打击。
何晓嘴角勾起,“明白了。”
他推开门,抬脚离开。
也就前脚刚走的功夫,顾晏生后脚进来,“恭喜何兄,哦不,现在该叫何丞相了。”
何钰失笑,“顾兄是特意过来笑话我的?”
官印不是被他拍下的,是被何晓拍下的,何晓又转手给了他,怎么看怎么像施舍。
偏偏这东西对何钰来说极其重要,他不可能为了莫须有的尊严放弃官印。
况且何晓特意将价钱加大,一口气上到六十五万,就是要他欠一个大人情。
既然如此,何钰便承他的情,欠便欠吧,早晚会还。
“非也非也。”顾晏生摇头,“不论什么原因,最后官印到了你手里,都是你的本事。”
若非何钰从小投桃,也不会有今天何晓报李。
“是你这根搅屎棍搅的好。”如果没有顾晏生从中撮合,何晓还是会想歪。
只要他心存恨意,还会将官印给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