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春在反省。
此次赵二劫持案为何她会受此重伤,排除年幼之因,当面对危险,她根本无力与其抗衡,只能乖乖挨揍,就如同前世,沈思齐对她拳脚相加,也无能为力,根源并不在弱,而是少些以武护身,来与力量抗衡。
有武傍身,虽不能以一敌百,但至少能护己。
“小蛮子,墨都将纸染透了!”李凝身着浅色襦裙,裙尾掠过寝堂的门槛,命贴身婢女流光将带来的东西递给灵均,灵均收下流光手里的东西,收在箱笼中,上前温言提醒着谢林春。
自从谢林春出事在国公府,因青檀长期照料谢林春顺手,便让灵均看着折枝院,不管院外如何翻天覆地,鬼哭狼嚎,灵均都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敢逾越雷池。
如今她谢林春回来了,也要让青檀好好休息几日,遂放了青檀几日假,让灵均来顶职。
谢林春回过神,看自己拿笔悬在半空,笔下的纸上染了一团黑黑的墨,下面的纸也都印上了墨色的小花。
谢林春将纸随意一抓,丢到一边。
“在想何事?”李凝靠近谢林春,慢慢跪坐下来,两眼弯弯笑问道
以武护身,李凝不是最好的榜样吗?至少前世她能开创浮沉阁,智勇双全,那白鹤山云武堂可是出一等一高手的地方,李慕也是在那地方学文习武,这么好的机会,怎可错失?
“我在想何时能与三表姐一样,有盖世风姿,提剑定乾坤!”谢林春给李凝带了好大一顶高帽。
被自己口中的小蛮子崇拜,李凝心里如灌了蜜似的开心,小丫头片子开窍了,就她那野劲,早想让她与她一起去云武堂习武。
转而想起自己那成天冰着脸的舅父谢奉之,不由的皱眉道:“进云武堂是小事,大事是让舅父同意!”
谢奉之?外在豪放,内里迂腐,认为女子应在内宅,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能读书识字即可,知妇道便好,像小钱氏那样最好,闲时风花雪月,吟诗作画,附庸风雅。
谢林春一时不知如何说服谢奉之,李凝瞧了眼在下首的灵均,以手肘顶顶谢林春,道:“这婢子瞧着柔顺,不像云雀那小婢,聪明的的有些过头了!”
看来李凝知道云雀的事了,
谢林春随意问道:“后来,府中如何处置这云雀的?”
李凝回想起昨日回商国公府,下人们的传言,道:“说是腹中小儿是保不住了,人也被发卖去了偏远之地,其余的便不得而知!”
李凝转而想到李慕,挑眉调侃谢林春道:“听说某人待年长要嫁进我们国公府了啊!”
谢林春想,这三娘子嘴巴真能耐,打听消息也快,不逗逗她怎么好意思自己重生了,谢林春故作沉稳的说道:“来,叫声二嫂嫂来听听,叫高兴了二嫂给糖葫芦!”
李凝被谢林春气的掐住她的脸,笑骂道:“小蛮子,给你二两肉,你还要开肉肆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往来互掐,正打闹到一起去时,寝堂门口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一双大眼,糯糯的轻轻的喊了一声谢林春长姐。
两人的打闹被挽春的喊话给止住了,两人瞬时停下。
谢林春招手喊谢挽春进来,道:“挽春!快来!”
李凝从小就不喜欢挽春,总觉得这小丫头胆子太小,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见她不免不悦,好好的心情因谢挽春的到来而破坏了,没好气的对谢林春道:“我先回府了,有空再寻你玩儿。”
谢林春只点头,让灵均送她出府。
谢林春伸手抱着谢挽春,见她手里有只布老虎,是早前谢林春想和她套近乎的时候还给她的,这本就是她的东西。
“长姐,挽春给你的!”谢挽春眸中满是不舍。
谢林春虽是八岁,可已是成人心智,怎会要一个小娃娃的布老虎,不过她记得这个布老虎她谢挽春喜欢的紧。
“你不是你最喜欢的布老虎吗?”谢林春问道
挽春歪着头,在纠结到底是布老虎重要,还是母亲韦氏的命重要,挽春想,这个布老虎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是母亲给了它生命,前些时候韦氏临危,是长姐拖住恶匪,她觉得她无以为报!就让布老虎报恩吧!
“布老虎凶猛,可以护着长姐,那样长姐就不会被恶人伤着了!”谢林春水汪汪的大眼虔诚的看着谢林春。
挽春的一翻话,如寒冬之火,暖入人心,谢林春抱着挽春亲了一口,笑问道:“那你将布老虎给了长姐,谁来保护你呢?”
挽春想了想,道:“保护妻儿是阿爹的事,让阿爹保护挽春!”
阿爹?如今挽春还不知自己的生父是赵二,这世上只有韦氏与她和父亲谢奉之知晓,她的阿爹在狱中受苦呢!
这个秘密就让它永远藏在地底。
她,谢挽春,永远都是这谢府的嫡次女。
“长姐,我们一起去祖母那儿请安可好?祖母最近总是将自己关在屋内,不肯出来见人!她这样会憋出病的!”谢挽春继续说。
挽春前世善良了一辈子,今生也是一样,若她知道钱氏是欲加害韦氏的凶手,或许挽春就不会那么关心钱氏了。
谢林春想起挽春的话,不由记起昨日回府时,全家人都出来接她,独独少了钱氏,她以为钱氏还在生她救韦氏的气,想先让钱氏消了气再去和钱氏请安。
在谢林春心中,钱氏虽然让她失望,心凉,却终归疼爱她,即便她的疼爱是不动摇谢府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