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苦笑一声,叹道:“这事情说来话长,我……”他话音未落,便觉肩上一沉,却是昆泰不胜酒力,凑过来说话的工夫,竟然就这样睡过去了。
林云苦笑一声,将他放在桌上由他睡去,自顾自起身,向圣天机告辞,便扶昆泰去了自己住的地方,将人安置在榻上,自己出了门去,在门前站了一晌。
忽然一阵风过,带动月色茫茫,自那苍茫树林梢头过,翻覆之间,月白与暗影相互交替,天地之间苍苍茫茫,竟连那酒宴的声音也远了许多。
林云正自出神,但觉一种复杂难言的感觉从心头升了起来,那样难言滋味,令他心中怦然一动,恍然明白自己的心境,便在这万籁俱寂之中得到了些微提升,不觉闭目,去体味这沉沉夜色之中所带的那一丝意味。
“哼,真是个运气好的小子!”妙风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林云不由得心头微微一喜,暗暗问道:“妙风?”
妙风冷哼道:“你这小子,前日在青瘴上吃了不少的亏吧?今日看来,只怕是这亏吃得还不够?”
林云听见“青瘴”两个字,方才那样闲静心境早去大半,急忙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妙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恨恨道,“伤重如此,你竟然还敢听他们的去饮酒,不是不要命,又是什么?”
“我已经好了。”林云无奈道。
“你自运功试试。”妙风简直懒得跟他再多说话,只挥挥手,冷冷说道。
林云依他所眼,运起功法,果然发现自己体内还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只是有些艰涩,仿佛有些什么颗粒一般的东西还在体内。
“这又是什么?”他皱着眉头问道。
“你刚才喝进去的东西。”妙风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会?”林云不敢置信,惊讶道。
“怎么不会?!”妙风气得想敲打林云,“本公子好心好意提醒你,你--”
林云的脑子这时候才算是全然回过神来,看着妙风脸上的神情,便知道他的确所言非虚,当即道:“可有解决的法子?”
“没有!”妙风毫不犹豫的说道。
林云叹了一口气,沉声又问道:“你既然知道我这是什么毛病,当然也就知道解法,否则,岂不是愧对了你这天才的名声?”
“小子,你休要激我。”妙风心头大恨,然而林云这句话也委实捏住了他的要害,一时敬业顾不上自己刚刚才在心头打算好的,绝对不搭理他的念头。
“你前几日刚被那青瘴所伤,原本有人替你拔毒,这事情便可以揭过去,可是你非但不好好静养,还跑去使用真元,这催动了你身体里残余的那些毒素运转。”
他冷冰冰地说着,竭力想让对方也看出来,自己现在是在生气的。可林云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他不禁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做一件无用功的事情,一时之间,心里更不忿了几分,冷冷说道:“青瘴中的毒,对酒最是敏感,一旦遇酒,就会同酒一起凝结成块,留在你经脉之中,你还以为那是什么好东西么!”
林云心中悚然一动,低声道:“可是……”
“可什么是?”妙风冷冷问道,“你莫不是一位,圣天机真的那你当朋友,便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找你的麻烦了?”
他这句话固然没有说中林云的心事,却也让他有些不自在。他的确是对圣天机有所提防,却也判断,在这种时候,对方是断然不会想要他命的,因此才有了现在这么个局面。
妙风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不由得腹诽林云蠢蛋一个。
“他们既然和这东西斗了那么多年,难不成你还真的相信,这东西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么?”妙风冷轧笑着说道。
林云闻言,目光微微一冷,这便是圣天机留在他身上的暗手么?果然是心机深沉。“如何调节?”他冷声问道。
还有七天就是最终决战,之前如果有什么问题,他大可以不介意,可是最后一战,若不能全力以赴,他同样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能够胜利。
妙风道:“我这里是没有的,不是有人替你治过么?”
他这话,显然是在暗示林云去找南海圣女。林云听得明白,却又听虚空之中,蓦地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林云身形陡然一动,整个人向后退去,扶风诀一动,整个人便像是一道影子,瞬息之间隐匿了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便有一个声音自空中缓缓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你又让这小子跑了。”
另一个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战栗。
“请……请饶命……”这个声音似乎是大气也不敢喘,“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林云躲在暗处,听见这个声音,猛然便想起来,这个声音,赫然就是那在西楚城外要暗杀自己的北邙山杀手。
“哼!”空中传来一声冷笑,是个女子的声音,“北邙山也不过如此!”
“我金九绝不是那么窝囊,实在是此人太过狡猾,”金九声音里带着一丝屈辱,“当真要杀他,绝不是那么困难!”
“那你就去杀。”那女声冷冷说道,“我给你机会,可你若是杀不了他,又怎么样?”
“他不死,我死!”金九冷冷说完,便骤然从原地消失了。
林云在暗处听着,并不探头去看那些人的去向,径自离开。
他刚走了不远,便听见身后有个人的声音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