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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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回应人们的喜悦,夜幕像今夜的南水一般无波无痕,明月就这样毫无掩饰的呈现在人们眼中,清辉万里,照着犹如一江月华流转的南水,载着那一盏一盏花灯驶向远方。但愿,会到达所想所思的那人手中。
满城花灯,千万明灯,今夜还很长......
人们大都聚在南水,街上倒显得很安静,一辆马车匆匆驶过,伴着马蹄声与车轮声。轿内坐了三人。晚风顺着窗布吹了进来,冻得辛夷哆嗦起来,她又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却没什么效果。陆南卿也是一身湿漉漉的坐在一旁,但他看起来倒是一点不冷,他看看辛夷低声叹了口气,暗自以掌抵住辛夷背部,传了一些真气,使她暖和些。
他们对面坐着的就是刚刚那位掉进水中的女子,她同样也在止不住的发抖,脸色同辛夷相比还要苍白上几分,“咳...真的抱歉,连累了姑娘,今...咳咳...”话说到一半就咳起来。
辛夷看着,就算想要责怪,也真的说不出口,她用眼神示意陆南卿像刚刚帮她一样帮帮这位姑娘,但陆南卿却毫无理会的意思。
“咳...咳...还...还不知道姑娘该如何称呼?”
“哦,我叫辛夷。”又看了眼陆南卿,“他就是害我们倒下去的那个人,叫陆南卿。”颇有些咬牙切齿,“对了,那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名曰樱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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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车子就停了下来。
辛夷掀开侧帘,看着眼前气派的宅地,以及匾额上墨写的“周府”二字,心想自己救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啊。等进了府,立刻有人迎了上来。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看见樱吹,命下人立刻去准备,又问樱吹身旁的丫鬟,“夫人这是怎么了?”那丫鬟有些怯懦,“夫人...”
“刘叔,我没事的,倒是这两位...”她看向辛夷,“是这两位救了我。”
管家了然,命下人带他俩去客房。
辛夷回头看了眼樱吹,刚才听管家叫他夫人,那为何会去乞巧?
很晚了,早已经过了更夫报更的时间。很安静,能听到风声。
辛夷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房梁,她失眠了,睁眼到现在很久了。她猛地坐起,“唉!怎么好端端的失眠了?算了,出去走走吧。”
云被风吹得一会儿聚集,一会儿散开,月也是时隐时现,忽明忽暗的,冷风吹在身上,辛夷发抖,还挺冷。她看了看隔壁关着的门,轻轻的叫道,“陆南卿...喂,陆南卿你睡了吗?”
没有回应。
“看来是睡了。”辛夷自语道,“算了。”她轻关上房门,沿着走廊向前走。夜里的房子很美,没有很明亮,只有几个石笼灯在微微发亮,几只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火苗也跟着摇晃。明明看不见全貌,只可以看见部分花草,乱山,朱漆檐柱,雕花楣,青石墙,在烛光中就像旧时的老照片一样,泛着黄却静谧安详,草木生香,而且还能听到风中的铜铃声,“铃铃...”
不知不觉中就走了很远,当她总算走累了,她再看了看四周,“这是哪里?”
很明显,她迷路了。
“怎么回去?嗯...我记得,先直走,再右拐...不,不,应该是左拐...不对...天哪...”辛夷坐在坐凳楣上望天,望了会儿。“唉,还是再转转吧。”辛夷站起身,沿着走廊往回走。
又走了会儿,辛夷看到一处房里灯烛还在亮着,她满心欢喜的向那走了去。
这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等辛夷走进,还发现一个匾额,上写着“梨花白”
辛夷探头进去,发现里面还真的有棵梨树,满树梨花开的正盛,一朵压着一朵开的繁茂,密密匝匝,都已经看不见枝干了,夜幕下一树繁花似乎光华流转,在凉风中有一树素白,当真是一树梨花一溪月。辛夷走到树底下,能听到风吹梨花的声音,花枝在晚风中摇晃,就有浅白浅白花瓣飘落,她抬头看,一簇簇纤弱娇柔,不胜晚风,辛夷一伸手,就有一簇掉了下来,很轻很凉,很清淡的香。
“这应该就是‘为梨花洗妆’了吧?”辛夷看着手中的梨花,然后轻抛空中,在落白中转了个圈,“这可真美啊。”
“辛夷姑娘?”
辛夷顿住,看到一身素白的樱吹站在屋门前,里面的蜡烛还在燃着,应该就是辛夷看见的光亮了。
“这个...”辛夷尴尬的保持着动作,裙摆才刚落下。
“外面冷,辛姑娘先进来吧。”樱吹说着,把两扇门全部打开。辛夷干笑了两声,走了过去。
进了屋子,看见樱吹在收拾桌案,砚里的墨都还没有干。有张信纸掉在了辛夷面前,她捡起来,习惯性的低头看了眼,上面只有“平安”二字。
辛夷抬头尴尬的笑,把信纸递过去,“这...我...这,我不是...。”她语无伦次。
“没关系。”樱吹接过信纸,“反正...也是无用的。”她低着头,侧脸在烛光下越发线条柔和,但睫毛却是在轻颤。
辛夷不知所措,“这...外面的那棵梨花树好美啊。”辛夷推开窗子,看着飞舞的梨花说。
晚风吹了进来,烛焰在不安的晃动,樱吹没有看那棵梨花树,而是盯着晃动的火焰,“是啊,很美...每年...都很美。”他就这样看着火光怔住。
“呵...呵呵...”辛夷干笑,“这么晚了还在写信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