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修的狠话在舌尖上打转,没有撂出来,却陡然间看见雪妃一步跨出,心中一怵,顿时登登登连退三步。
“你,你要干嘛?”女修心虚道。
其实她并没有忘记地上那个无头尸体,她深知雪妃的狠辣,只是她料定雪妃肯定不敢对她出手。
一来,这里是卧虎宗,在卧虎宗动了卧虎宗的弟子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二来,她左右同为筑基期的同伴很多,动起手来,她肯定不会吃亏,绝对能一时间将这个目中无人的白发少女轰杀至渣。
然而,如今多了一个变故,这个沉默寡言的壮汉是一个很大的变数。
这壮汉来头不小,叫斜月,一介魔修,在外凶名赫赫,不通人情世故,自己一个师兄因为与他言语不和,发生了争执,被其一招击毙,当时白凯行十分震怒,扬言要亲手击毙斜月,可是最后不了了之,斜月依旧活得好好的,可见其背景十分大。
斜月背后至少站着一个堪比卧虎宗的大势力!
如果斜月要袒护雪妃,那么她就算死了,那么也只是白死!
何况斜月修为强悍,足以碾压在场所有人。
女修心中暗暗叫苦,抽身飞退中,眼睛左右看向自己的同伴,示意他们掩护自己逃跑,然而却见他们对自己如避瘟疫,纷纷闪躲开自己的眼睛。
“草,平日求老娘跟你们双修的时候掏心掏肺,现在见事不对就翻脸不认人了!”女修暗骂一声,拔足狂奔。
雪妃如同一道影子如影随形贴上女修的背后,霜剑悄无声息的向女修脖子划去。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然而七尺素剑,在雪妃手中,俨然变得比绝世刺客手中的短匕,还要惊险万分。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互相对视了一眼,这身法,这剑法,换做是毫无防备的自己,绝对是九死一生!
众人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心中暗自庆幸,他们并没有挑衅雪妃。
雪妃眼光微不可查的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她要的效果达到了。
杀人不是雪妃的目的,这仅仅只是一种手段罢了,她从来不是为杀而杀。
是的,这只是一种手段。
雪妃很怕麻烦,不喜欢麻烦,就如同一种见不得肮脏的洁癖。
她知道自己和别人的不同,如果要得到一只馒头,就必须花费一番苦舌去说服馒头的主人,一般人或许会绞尽脑汁去想着那些可以打动人心的话,让那人心甘情愿的把馒头交出来。
而雪妃,则会把剑伸进馒头的主人的嘴巴里搅动,这样那人吃不到馒头,自然会把馒头送给自己,如果馒头的主人还要负隅顽抗,那么她会把长剑送进那人的心窝,然后自己弯腰捡起馒头。
这是天蝎座的方法。
这也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这女修是鸡,这所有修士就是看戏的猴子,雪妃要做的仅仅是杀了这只鸡,吓唬这群猴子。
本来已经杀了一只鸡了,可好死不死又跳出来一只鸡,所以雪妃只好无奈的再杀一只鸡。
最后,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这女修说了“呦”。
雪妃不喜欢别人说对她说“呦”,因为这会使雪妃心中感到烦躁。
然而这女修说了“呦”,而且并不止一个,雪妃心中默默的计着,一共四个“呦”。
“所以,你死了。”
雪妃这么想着,双眼中突地绽放绚烂寒光。
直到上一刻,众人不知道冷光竟然是可以如此夺目。
而这一刻,众人的魂魄都仿佛被雪妃眼中的寒光冻结成冰坨,而这女修更是直接面对雪妃目光中的滔天压力,面容恍惚,陡然间失神了。
命悬一线的战斗中,短瞬的失误足以致命,更何况是失神。
下一刻,女修猛然回神,低喝一声,身上爆出强大的气压,地上的砂石卷起,如同小型风暴。
她不甘心,她要做最后的挣扎,就算是死,也要拖着雪妃一起去死!
这时,她已经把所有抛诸脑后,什么斜月,什么惩罚,她已经不管不顾了。
而这时,感受到女修身上如同太阳般炽烈的气息,雪妃脚尖轻点地面,身子暴退。
雪妃会给她同归于尽的机会吗?很明显不会。
女修眸中狠辣光芒忽闪而过,你不来,我过去。
女修抬足向雪妃迈去,然而片刻之后,女修突然发现自己还在原地,一步也没有迈前。
这是怎么回事?
女修想拍拍自己的腿,然而手也动不了了,周围的人见鬼一样看着自己,脸色惊异,还有……怜悯。
女修恼怒,为什么要这样子看着她,她不需要他们廉价的怜悯。
女修想骂,然而张口的时候,却喊不出丝毫声音,口中汩汩涌出血液。
随后女修感到世界天旋地转,之后再也没了知觉。
雪妃提剑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女修的头颅滚落地面,身子轰然倒下,突然感到这世间清净了许多,心里很是慰藉。
在这女修失神的那刻,她便已经死了,毕竟霜剑太锋利了,隔了很久,头才从脖子出分离开去。
雪妃突然偏了偏头,心想,她还不知道这女修的名字。
众人惊惶的目光来回在两具尸体和雪妃身上移动,同是筑基中期,竟然也不是雪妃的一招之敌。
尽管二者的状态上,一个蓄谋已久,一个匆忙迎敌,雪妃取了巧,但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却蕴含了很多奥义,在很多人心中,雪妃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