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笙不动声色地吐出口气,说:“好,谢谢导演。”
“不用谢。”导演笑着摆摆手,虽然庄笙是走后门进来的,但是人谦逊,不耍脾气,戏也好好演,比不走后门的好多了。圈子里出头这么难,一个小姑娘也怪不容易的。
庄笙问:“还有事吗导演?没有我就先回家了。”
“没有,你回吧,注意安全。”
“导演再见。”
“明天见。”
望着庄笙的背影走远,导演才疑惑地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总觉得庄笙脸色有点发白,不太好的样子,也不怎么为这个消息开心。
庄笙被挤在地铁车厢的最里面,周遭的气味熏得人几乎喘不过气,人声嘈杂,外放的电视剧,嘶声嚎得惊天动地的熊孩子几乎能刺穿人的耳膜。
庄笙却望着头顶的白色灯光,不为所动。
“我是xxx的记者……”
“我是xx新闻……”
“庄老师请问你对前天爆出来的……”
“你跟我们讲一下啊……”
年仅十八岁的庄笙戴着大大的口罩,兜帽一直拉到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惊惶地不敢对方这些人的视线,低着头疾步匆匆,经纪人不见影踪,只有身后身材娇小的助理张臂拦着一拥而上的记者,十分吃力。
拥挤的人群忽然散开,嘈杂的人声变成了躁动,庄笙回头才发现自己的助理摔倒在地,她犹豫了下,跑了回来,把对方扶起来:“你没事吧?”
助理推着她肩膀,眼泪都出来了:“快走啊庄老师。”
不知道是谁的手伸过来,粗鲁地扯下了她的口罩,相机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世界一片白光。
“xx站就要到了,需要换乘的旅客可以在此下车,换乘1号线……”
庄笙艰难地挤开面前的人,吸着口气从铜墙铁壁间滑了出来,跑步回了家。楼宁之准时给她打电话,庄笙和她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洗澡看书睡觉。
导演在第二天便告诉了她确切的采访时间,正好是楼宁之回家的前一天。
楼宁之还试图给庄笙一个意外之喜,故意把回程日期说晚了两天,庄笙问她为什么,她说多玩两天。一开始庄笙是真信了,但是从雅典坐飞机回来要十几个小时,手机不能联系,楼宁之自己就主动把那句话收回了,老老实实报了到达时间。
晚上十一点,庄笙说看时间,够的话就去机场接她,两人定下,楼宁之就把手机关了机,等待起飞。
她往边上看,不知道两个姐姐发展到了哪一步,楼安之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楼宛之在对方耳边说话,看表情就十分欠揍,果不其然,几分钟就挨了一巴掌。
楼宁之理解不了,也不大想去理解。
她翻着单反里拍的照片看,这次掐头去尾地去呆了一个星期,跟去了一年似的。相机里大部分都是景,红沙滩、黑沙滩、灯塔悬崖,出了两次海,秋水共长天一色。
除了这些外,就是她大姐和二姐,自己的照片单独的一张都没有,和两个姐姐有一只手数得过来的合照。
特意没给自己单独照,庄笙不在,没着没落的,下次来再拍够本儿。
挑着拍得不怎么样的照片删了,一整理就整理了一个小时过去。楼宛之和楼安之牵着手睡了,楼宁之撇撇嘴,也戴上眼罩睡了。
飞机准点到达,楼宁之在驳车上就迫不及待地开了机,看见庄笙的消息高兴得蹦了起来,楼宛之拍了拍她的背,压下她行将起飞的“翅膀”,对一车坐长途飞机坐得都眼神呆滞了的乘客抱歉地笑了笑。
【庄笙:到机场了】
发送时间是晚上十点,也就是一个多小时以前。
要不是箱子里有重要的东西,楼宁之连行李都不想要了,屁股后面跟火烧似的,边跑边跳,盯着指示牌上的“baggage”还傻乐了半天。
“年轻人。”楼宛之感叹了声。
两个姐姐在后面慢悠悠地晃,楼宛之试着去牵楼安之的手,不出意料地又挨了一拳。
她揉揉肩膀,笑道:“正好我觉得肩膀酸。”
楼安之免费再赏了她两拳,楼宛之忙讨饶:“够了够了。”
拿完行李,十一点半,楼宁之在接机口见到了庄笙。庄笙穿着件黑色t恤,显得人更加清瘦挺拔,粉色薄唇抿着,眉目也越发地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楼宁之在那一瞬间很想找个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可是她的语文实在太差了,根本找不出来。最后歪着头,想:像是一幅没有完工的画,掩藏在蒙了尘的幕布下。
身边人来人往,庄笙隔着很远的距离,和她眼睛遥遥对上。
那幅画上的幕布就这么被穿棱而过的风掀开,有神来之笔为它点上眉目,流转出夺目的光华。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写个反攻的,时间来不及了,而且写在结尾容易被发现,一丢丢都不敢有,明儿再说吧——by一个瑟瑟发抖的石榴榴
石榴一号:是的我昨晚被石榴二号上了
石榴二号:???
石榴三号:要想日子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儿绿
日常懵逼的石榴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