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方野要脸面名声,要做小伏低,裴重锦却不肯纵着。
当即就让m国的那个顶尖医学专家断了孙靖西的药,宋家也开始闹着要将女儿外孙子接回宋家去,说不能让女儿外孙被孙家给拖累了,到最后,满门抄斩死无全尸。
孙老气的连着吐了几口血,逼着孙靖西和宋芊芊离婚,但是小孙子念念是绝不可能回宋家的,死也要留在孙家。
孙靖西倒是个有钢骨的性子,这些年他在帝都名声并不显,也是因为眼睛拖累的缘故。
但虽然眼睛不能视物,他的心却没有瞎。
秦钊和厉慎珩是什么样的人,裴家又是什么盘算,谁是一心为国为民的,谁是窃国大盗,他心里清楚的很。
宋家第一时间投效裴家,孙靖西心中为此十分不齿。
但好在宋芊芊这个妻子出淤泥而不染,没有和宋家同流合污。
孙老要他与宋芊芊离婚,孙靖西实则并不愿如此,毕竟宋芊芊如今是他的妻子,宋家行事与她也没有什么瓜葛了。
但让孙靖西没有想到的却是,宋芊芊回了宋家几趟之后,态度大变,逼着他说服父亲一起投效裴家不说,还言辞刻薄的讥讽孙家不知变通,自寻死路。
说厉慎珩早晚要死在涵口关回不来了,这天下已经是裴家囊中之物,不明白他们还要死撑着做什么。
而此时孙靖西原本开始好转的眼睛因着治疗中断,又开始视物不清。
宋芊芊在孙家打鸡骂狗,连带着不足一岁的念念都几次挨了巴掌,孙靖西原还想着夫妻一场,他该想办法劝回宋芊芊,不要随着宋家助纣为虐。
却在几次三番撞见念念挨打之后,彻底的心灰意冷,宋芊芊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昔日的大方得体,和善温柔,荡然无存。
夫妻两个谁也说服不了谁,只有离婚这一条路。
宋芊芊假模假样的哭着舍不得念念,却在离婚手续办妥之后,毫不犹豫的直接拉走嫁妆上了宋家来接的车子。
念念哭的撕心裂肺,不停喊着妈妈妈妈,宋芊芊却连头都没有回。
孙靖西抱着哭闹不止的念念,沉默不语的站在孙家主楼下。
载着宋芊芊的车子早已远去了,念念终究年纪小,哭了这一场也累坏了,抽噎着趴在他肩上睡熟了。
孙靖西心中一片空寂,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到最后却只是一片苦不堪言。
他原本对宋芊芊抱着希望,哪怕宋家怎样的无耻,可也许宋芊芊会如前一任总统夫人一样,是宋家的另类。
可如今看来,在她几次迁怒念念,动手打了念念之时,他就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异想天开而已。
也许,在裴家掌控帝都之时,她就心中有了决裂的想法,也难为她,这些日子在孙家委屈自个儿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唯一可怜的就是念念,小小年纪,却连母亲都没有了。
孙靖西转过身去,抱了念念上楼,将他放在小床上,看着他熟睡了,叮嘱保姆好好照看着小少爷,方才离开。
孙老已经得知了宋芊芊离开之事。
他老人家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瞧着,也似乎没有太多难过的情绪。
见孙靖西过来,孙老甚至还安慰了儿子一句:“宋家蛇鼠一窝,不是良配,离了就离了吧,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照顾不好念念?”
“我只是心里惦念着她从前待我的那份恩情。”
孙靖西垂眸,因着生病而略显苍白的脸容上,浮出苦涩讥诮的笑来:“那时候她悉心照顾我,后来又有了身孕,我曾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辜负她,要全心全意的待她好。”
“那几年我在小城休养,眼睛看不到,心情就差的很,我一直都记得那一次,她冒着暴雨出来找我,没找到我,自己却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断,把嗓子都烧坏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几乎都不能开口说话,还是后来生了念念之后,才慢慢好转了……”
“我以为我会和她这样过一辈子的……”
“权势迷人眼,靖西,你也不要自责了,人各有志,她一个女孩儿家,哪里懂得这些政治斗争,她不想跟着咱们孙家一条道走到黑,也是人之常情……”
孙老说着,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孙靖西连忙端了温水过来服侍他喝下,他视力不如从前,喂水时几次弄洒了,孙老瞧着自己这个原本有着青云志向的长子,如今却这般模样,止不住又潸然泪下。
他知道,此时投效裴家,因着他的身份,孙家还有靖西,都会青云直上。
但他是人,人该有良知。
裴方野勾结外敌,图谋窃国,他这个老师,怎么能同流合污?
他教出这样的学生,真是罪该万死。
“靖西,我教出这样不忠不义的学生,死一万次也不足惜,我已经下定决心,从今日开始绝食,裴家一日不悔改,我就一日不吃不喝,我年老,不中用了,也只能用我这一点虚名,为这个国家尽最后一份心。”
“父亲……”
“你们都不许劝我,若当自己是孙家儿孙,就该全力支持我,靖西,你带人,将我抬到总统府前,现在就去……”
“还有秦九爷,那是个人物,若是有法子,一定要将他救出来……”
孙老一一絮絮叮嘱,孙靖西眼底一片血红,咬了牙死忍着点头应下。
孙老交代完所有,终是长出一口气躺回床上,惨淡面容却是渐渐归于平静:“尽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