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本就军功盖世,更不要提,裴家现任的家主裴方野,昔年曾在战场上救过舅舅的性命。”
“因此,就算知道他这些年有些不安分,但抓不到关键的证据,没有犯下天大的错误,也不能动他。”
“我知道,动他,就会寒了那些功臣的心,国际关系紧张,国内局势就不能再次乱起来,说不得就让谁渔翁得利了。”
“舅舅是个十分重情心软的人,这样的人,于百姓来说是福,于社稷来说,却又藏着祸端,古往今来历代君主,最忌惮的不就是昔日功臣,虽说狡兔死走狗烹太过薄情寡义,但若是功臣有了不二的心思,也实在当诛!”
“社稷稳,才是万民真正的福气,若就这样一味纵容着,纵容到那些野心勃勃之人觉得一人之下的日子也是煎熬,到那时,才是江山倾覆,血流成河的惨剧。”
厉慎珩站在窗子前,眉宇深蹙望向远处。
静微只觉得心内热血翻涌,无法抑制的悲愤和一腔激昂几乎要冲破胸腔。
上辈子的她,该是怎样的鬼迷心窍,才会不爱这样好的他。
他心中系着万民,却又有柔情万种为她。
这一生一世,能与他倾心爱上一场,她死亦甘心。
含璋……
静微静静的望着他昂藏的背影,你心底所在意的,所担忧的,你心中牵挂的,难安的,所有一切,我会拼尽全力,助你心愿达成。
含璋,这辈子,我要你坐拥这万里江山,守护这万里江山,害你,欺你,辱你之人,就算要我手上沾满鲜血,我也无怨无悔。
“是不是我说这些,吓到了你?”
厉慎珩许久没听到静微说话,回头看到她家小姑娘神色凝重无比的样子,不免有些自责。
这些政治上的阴私龌龊,其实不该讲给她听。
毕竟,他喜欢的女孩儿由他护着平安快乐的成长就够了,那些风雨,是男人该去面对的,而不是与她一般的妇孺。
静微轻摇头,手臂轻轻环住他窄腰靠在他怀中,声音软软:“我只是在想,我们怎么这么有福气,将来会拥有这样好的一位总统……”
“我怎么不知道微微的小嘴现在这么甜了?”
厉慎珩低头吻她鬓边,心脏深处一片柔软浮现,就算自私一点,只是为了她,他也再不会给人可趁之机。
静微更紧一点抱住了他,手指在他腰后交叉相扣,她扬起脸,眸中有璀璨的光芒耀起:“含璋,我是不是很少对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
他忍不住吻她薄薄的眼帘,漆黑的瞳仁里有着清晰的他的身影,静微闭了眼,唇角浮出浅淡的一抹笑:“含璋,你只要记住,微微很爱你,很爱很爱你……就足够了。”
她说完,复又将脸轻轻贴在了厉慎珩的心口处,这样年轻蓬勃有力的心跳啊。
她希望,她祈求,永远永远不要中断。
……
虞嘉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昏黑。
房间内还残留着淡淡的男欢女爱之后的靡丽气息,而大公子,已经不在房间了。
嘉言的心头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她自来都知道,大公子有多么的忙,他能陪她这样久,都算是奢侈。
挣扎着起身下床,双腿软的几乎站不住,两腿间似乎还残存着欢.爱后空虚的酸胀,嘉言强撑着去浴室洗了澡。
卧室妆台上放着崭新的纸盒,嘉言伸手打开,脸颊不由得微微一红,里面是全套清洗过熨烫整齐的新衣,甚至,甚至还有整套的内依……
嘉言指尖有些微微的轻颤,脸颊滚烫着,将衣服取出来,是她最喜欢的私服定制牌子,她从十三岁开始,所有的衣物都来自这家名叫一一的私服工作室。
大公子……对她的所有喜好,都了如指掌,他心里,该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吧。
嘉言轻轻抬手,拂过那青黛色的长裙,上衣依旧是交领的款式,她喜欢这种怀旧的衣服,也许是因为从小就跟着师傅在佛像前诵经的缘故,她活的有点不像这个年代的女孩儿。
其实曾经,也有名媛嘲笑过她老土,像是从古墓里出土的一样,可后来随着她的声名鹊起,所有嘲讽都跟着消散,她这样格外的装束,却成了个性,成了温婉柔和的象征,甚至还有人学着她开始追捧一一这个极其低调的私服牌子。
嘉言换好衣服,望着镜中少女,脸颊绯红,眼眸却蕴水含情,虽然是小女儿情态,但明眼人,也能瞧出她此刻一副被人很很疼爱过的模样。
嘉言抬手,用微凉的手背抚了抚滚烫的脸颊,沉下心坐在镜前。
慢条斯理的吹干了长发,又拉开妆台的抽屉,里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护肤品,嘉言抬手拂过那些瓶瓶罐罐,不由得心中欢喜。
她从来没有对他讲过她喜欢什么,他也只是在她寺庙的禅房里小坐过片刻。
大约是趁着她不注意,他记住了她妆台上摆放的什么东西。
嘉言只觉得胸腔里无数小小的气泡仿似逐渐都膨胀了起来,里面涨满了酸酸甜甜的幸福,要她忍不住的欢愉,又忍不住的想要落泪。
大公子……怎么就这样好?
她何其有幸,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自己喜欢也喜欢着自己的人。
嘉言收拾好心绪,装扮妥当下楼来。
公馆里的佣人瞧着她的神色好似都有些变了,比往日更加恭敬小心翼翼了几分。
嘉言不由得耳根一红,大公子,该不会是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