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街口顿时响彻了匪徒惨叫的声音,正在打斗的亭卒与盗贼们被这惨呼吓得一惊,不由的都停了手。
借着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几个亭卒见机跑到门口,聚集在王忠身边。那伙盗贼看到王忠这个领头的出来了,也不急着冲,反倒是把散开的盗贼给聚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约有一两百人,把饼铺给团团围住。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这些啖人贼!你们平日在乡下捉人食肉倒还算了,今日居然还敢跑到城里来作乱,真是不知死活!”王忠在一看到那为首头目时心猛地沉了下去。
如果是一般的小毛贼倒还好说,借着平日里的威望,王忠还能将他们斥退。可这些啖人贼一个个都是由乱兵和悍匪组成,通晓军阵,又有兵器,根本就不怕王忠这个亭长。
他们之中有的是属于无处可去的羌胡叛军、也有的是牛辅死后流窜的乱兵。出于种种原因没有回归军旅,反倒是组成了一个个小团体,横行京兆,心狠手辣,时常劫掠商旅百姓,有粮食吃的时候就吃粮食,没粮食吃的时候就吃人,所以被称为啖人贼。
可今天实在是蹊跷,一向游离乡间的啖人贼居然敢冒风险进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以往数十人的啖人贼今天竟然聚集了上百号人,显然是冲着饼铺里的人来的。
王忠只觉得此事格外的棘手,他可不是低估己方实力,要知道对面可是杀人成性,熟悉战事的啖人贼,放在军队里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手下的这伙袍泽决计不是一两百多个啖人贼的对手,但是如果加上饼铺里面那三十来个精锐护卫的话……
王忠往后看去,只见张辽与那批护卫站在厅堂里,刀剑出鞘,每个人的衣服里都穿着甲胄,眼里带着浓浓的防范,似乎是认为王忠与这群盗贼是一伙的。
王忠心里虽然恼怒,但也知道这些盗贼来的太过蹊跷,如果不是事先串通实在难以解释,所以也能理解张辽的举动。
那头目似乎懒得答话,长臂从旁边一伸,像捉小鸡似得抓来一个瘦猴子模样的人,却是先前那个里正,他这时已然换了一副面孔,嚣张的说道;“亭公!你开始若是听了我的话,此刻站在这里的就包括你了。但现在后悔也不晚,毕竟这本不干你事,不若让开道路,放我等进去。我等绝不为难你们,事后或许还会分你们一些财物,你们以为如何?”
亭卒们都有些意动的看向王忠,显然他们都不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付出性命,而且对方也说了,什么都不做,只需让开路就能有一笔财物拿,何乐而不为?要不是碍于王忠的声威,他们恐怕早就做鸟兽散了。
王忠被他们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然而这并不是让他最为担心的事情,自己手下这些兄弟他最了解了,平日里虽然喜好财物,但都是以他马首是瞻,如果他坚持不同意,这些人心里纵然不甘,也不会反抗他的意思。
但真正让他如芒在背的,则是身后那一道刺人的目光,不用回头也知道,肯定是张辽在盯着他。
不过,张辽这个名字,他总觉得最近在哪儿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