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探子窝聚集的人不少,除了鬼手冷肆,千夜和黄石头,还有老管家阿伯、侍童小左和影卫首领。
栗海棠派去探查栗氏族私库的影卫又被安派去监视栗夫人,故而复命之事交给影卫首领,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影卫首领的真容。
青萝陪海棠进门后又出去,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众人皆恭敬行礼。
栗海棠万福礼,又郑重地向阿伯行礼。
阿伯揖礼,(手语):小主子深夜前来,有何吩咐?
“阿伯且先歇歇,我想先问问栗氏族私库之事。”栗海棠看向影卫首领,颌首道:“劳烦首领亲自来了。”
“小主子客气。为小主子效力乃我等荣幸,实不敢小主子这声劳烦。”影卫首领抱拳行礼,郑重道:“小主子派影卫去探查栗氏族的私库,里面确实有问题。”
“坐下来说。”
栗海棠邀请几位都坐下来,才听影卫首领继续禀明。
影卫首领禀告:“栗氏族有两座私库,一老一新。老私库的钥匙正是栗二老太爷送给小主子的那把铜如意,传自已逝的族长夫人栗楚氏。”
“栗楚氏夫人病逝前亲手将铜如意托付给栗二老太爷,请他念在与栗氏老族长的兄弟之情保护栗氏嫡长孙君珅公子。栗二老太爷便私藏了铜如意,直至前日献于小主子。”
“栗二老太爷确如小主子所猜测的那般,打着送私库的名头献铜如意,实则贪念着小主子与闫族长交易的那二十万两金子。若有一日栗二老太爷夺取栗氏族权之后,定会向小主子讨回铜如意,小主子存在私库里的金子也顺理成章的被他占为私有。”
听完这席话,栗海棠长舒口气,笑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明面上送私库、暗地里谋算我。为霸占金子,他还真是良苦用心呀。”
冷肆讥笑说:“他怎就断定你会把金子存在私库里?”
阿伯呵呵,(手语):因为赶走我们的人正是栗二老太爷。锁了无心院,奁匣阁的银库毁了,他送来的私库亦如及时雨。小主子与闫族长、乌族长不睦已是世人皆知的,金子定会兑出来自己保存。
栗海棠狂点头,“对呀,我已想好釜底抽薪的好法子,只是需要很多人来帮忙。”
阿伯摆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手语):这是主人临走前交给老奴的,请小主子定要仔细阅看。
“师父和翎爷回燕峡镇吗?”
栗海棠取出信纸阅看,竟被信中的内容惊诧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阿伯拍拍她的肩,(手语):主人知道探子窝和贼儿窝是小主子的心血。初时也不忍心毁之,可北民巷子太引人注意,各方势力皆暗藏于此。及早迁移到别处,免遭牵连。
“牵连?”
栗海棠不明白,看向影卫首领。
影卫首领也不敢多言,看向鬼手冷肆。
冷肆轻叹,说:“我们安派在栗氏四府的探子回报,不仅栗族长想毁了北民巷子里的各方势力,连栗二爷、栗三爷和栗四爷也在密谋探。在他们查到各府的探子窝之前,咱们先悄悄迁出。到时候隔岸观火,趁火打劫。”
“劫什么?”
栗海棠好奇。探子窝又没藏着金银,有什么值钱东西呢。
冷肆笑说:“密信呀。探子窝里藏着不计其数的隐密消息,若能获取一半足够八大氏族的老狐狸夜夜失眠的。”
阿伯认同地点头,影卫首领也难得露出笑容,千夜和黄石头更是激动得等不及施展盗技。
栗海棠瞧着这几个臭皮匠,又看看诸葛弈的亲笔信,发现自己没有用武之地了。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好吧,那二十万两金子交给你们啦。”
“多谢小主子信任。”
冷肆等人恭敬齐声道。
阿伯抢走她手里的信丢进炭火盆里,又取出一个漂亮的锦盒,(手语):冬至节快到了,主人恐赶不回来陪小主子过节,吩咐老奴将此物交给小主子。
“师父去哪儿啦?赶不回来。”
“祁山镇,去见秦五爷了。”
冷肆拍掉袍摆上不知何时沾的泥点子,说:“先不管他几时回来,咱们商量迁离北民巷子的大事吧。”
阿伯取出一张纸,(手语):瓷裕镇西边的平安巷子是北方商族迁徒于此落户的聚集地。居住平安巷子里的人们皆来自北方,民风彪悍、耿直豪义,八大氏族的老爷们对他们既畏惧又讨好,各府的探子只敢在平安巷子的木牌楼外探头探脑,从不敢逾越半步。
“那平安巷子有咱们的宅院吗?”
栗海棠好奇。
阿伯点头,(手语):主人早已在平安巷子买下两座大宅院,可作探子窝和贼儿窝之用。
“嗯。事不宜迟,我们兵分两路。今夜,阿伯领着人迁至平安巷子,我领着护卫们去闫族长的钱庄去兑金子。”
栗海棠系好墨狐大氅的带子,说:“我领着护卫去兑金子,金子送到这里,再由枯井密道运去无心院。”
冷肆笑说:“这法子好。运完金子,把枯井密道炸毁。”
“不能炸,留着给他们。”栗海棠看向阿伯,“阿伯,劳烦你亲自往栗族长府上走一趟,把金子藏在枯井密道的消息告诉他。”
阿伯点头。
栗海棠又对影卫首领说:“给栗二老太爷的府上送消息就劳烦首领安派,时机定要妥当,定让栗二老太爷与栗族长一起进入枯井密道。”
“明白。”
影卫首领抱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