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行辕门外,学子们聚集在这里叫嚣着,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站在门口,也不去看他们,只要他们不往里面冲,随他们怎么叫喊。
“我们冲进去!”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人群就有向前的趋势,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瞬间严阵以待,目光在人群里面寻找,想要看看是谁喊的,可是几十上百人,实在是找不到。
正在这个时候,里面突然喊了一声:“钦差大人到!”
随着这声喊声,现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院子里面孙丕扬曹一夔和王用汲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几位大官,学子们也安静了下来,孙丕扬目光从学子们的身上扫过去,开口说道:“堂堂儒门弟子,聚集在大门口,叫喊盈天,成什么体统!”
“大人,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我等身为儒门弟子,见到朝廷鹰犬东厂走狗横行乡里,自然要站出来鸣不平!”
稍微安静之后,一个人在人群里面大声的喊道。
“对,我们自然要鸣不平!”
“对,鸣不平!”
孙丕扬的目光从人群中扫过:“你们在叫喊,本官就回去了,本官出来接见你们,不过是看在同为儒门子弟的份上,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
“从学业来说,本官是前辈,本官乃是嘉靖三十五年丙辰科进士,你们呢?”
“从官职上来讲,本官乃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朝廷正三品,你们呢?在前辈面前叫嚷,本官念你们年少轻狂,在朝廷命官面前叫嚷,谁给你们的勇气?”
见没人说话了,孙丕扬刚想开口,下面不知道谁又开口喊了一句:“是至圣先师给我们的勇气。”
“谁说的,来,出来让本官看看!”孙丕扬大声的呵斥道。
虽然明知道这里面有人搞事情,可是孙丕扬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升起一股怒气。
“大人,你是要打击报复吗?”又有人喊了一句。
孙丕扬这一次笑了:“不是至圣先师给你们的勇气吗?那就站出来,别给至圣先师丢脸,如果害怕报复,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至圣先师没有你的这样的弟子。”
“读书报国,何惜此身?你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吗?”
孙丕扬的声音很大,明显就是激将法,可是下面的人也不傻,半晌也没人站出来,孙丕扬冷哼了一声道:“真丢人,给至圣先师丢人!”
见众人都低头了,孙丕扬这才开口说道:“你们是来做什么?鸣不平?为什么鸣不平?”
“为周家?还是为那些被抓的人?本官把话放在这里,查案自有朝廷法度,没人能乱来,但是,这些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你们的事情是好好读书。”
“如果有人想知道,那本官请你们进去,让你看看事情究竟如何。”
“不过本官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事有不平,本官自当向朝廷请罪,可是你们质疑朝廷查案,如果这些人真有罪,可愿以同罪论处?”
这番话说出来,现场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他们也不傻,同罪论处,那可是贩卖私盐,杀头的罪啊!
即便最后不杀头,剥夺了功名也受不了啊!
“没人说话了?”孙丕扬扫过在场的学子说道:“现在本官请你们进去,有人想进去吗?”
半晌也没人动,显然他们也是畏惧了,不过也有不害怕的,只见一个年轻人咬着牙向前一步:“我进去,周家在沧州风评极好,修桥补路,乃是积善之家,我不相信他们会贩卖私盐。”
这个人一说话,似乎在干柴里面扔下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人群。
“我进去!”
“我也进去!”
孙丕扬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本官今日就请你们进去,不过记住本官的话,如果周家真的有罪,那就同罪论处,到时候别怪本官不讲情面。”
说完这句话,孙丕扬侧身站在了一边,把进去的路给让开了。
虽然叫喊的欢实,可是真的要进去的时候,这些人却犹豫不前了,没人敢冒这个险啊!双方瞬间就僵持了起来,在这个时候,一群人突然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沧州知州姚仁吉,在他的身后则是沧州的其他官员。
“孙大人,本官身为沧州知州,乃是沧州的父母官,你虽然是钦差大臣,但是本官不能任由你们在沧州地面上欺压良善,尤其是和朝廷鹰犬东厂走狗一起。”
见到姚仁吉,孙丕扬的眉头就是一皱,这个时候他跳出来,绝对没安好心。
听他这么一说,那就是更没安好心了,这是要把自己和东厂锦衣卫列在一起,这是说自己和东厂锦衣卫勾结在一起,横行乡里,欺压良善。
“本官受皇命为知州,那就是代天牧狩,自当护佑一方子民平安。”
“今日朝廷鹰犬横行乡里,残害乡民,本官自当鸣不平。本官已经上书朝廷,弹劾尔等。今日本官过来,就是为了问一个明白,沧州乡民何辜,竟然遭此横祸。”
“本官今日来,就是为了阻止朝廷鹰犬残害乡梓的,如果要抓人,那本官愿意做第一个,如果要杀人,那本官原作第一人,孙大人,本官之言天地可鉴。”
随着姚仁吉的一番慷慨陈词,现场的学子顿时就被带动了起来,一时间叫嚷声四起。
看到这一幕,孙丕扬面沉似水,这姚仁吉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一绝。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孙丕扬对姚仁吉说道:“姚仁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本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