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莲微微抬眸,眸中淬满了阴霾。一字一句,响彻在院子里每个人的耳中。
七姨太焦妍,被郑红莲这样一连串的话语吓了一大跳。
她进入秦家大院,也有十来年的光景了,但她却从未见过,郑红莲这样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记忆中的秦家太太,向来都是个不理世事之人,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跟那天上的仙女一样,何曾如今日这般,咄咄逼人。
“是!焦妍谨记!”七姨太焦妍显然被郑红莲这一反常态的姿态给吓住了,恭恭敬敬的欠身道。
“好了!”郑红莲极为不屑的抬眸,将身上素白色的麻衣脱下,随手一丢,便扔在了跪在五六米开外的秦夕月身上。
此刻的秦夕月,同样被吓傻了,即便身上被人扔了丧服,几乎盖住了她的半张脸,她却也不敢动哪怕一下。
“既然人都来齐了,今日,就先说说让你们来这里的目的!”郑红莲正了正衣襟,继而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不愿意管你们,相安无事,也就罢了。但今日,却有人胆敢在我的眼皮底下,谋害我的女儿,谋害秦家嫡小姐,简直罪无可恕!”
“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他,竟敢谋害嫡小姐?”
此刻说话这人,正是秦家二姨太方悦,她虽然只是个穷人家的女儿,但却是个极有骨气的女子。若非她那烂赌的父亲欠下巨债,她也不会嫁到秦家做小妾。
她膝下,同样有一个女儿,正是秦家二小姐秦夕若,秦夕若的姓子,与她母亲方悦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一样的崛起,一样的要强。小小年纪,便拥有着超高的天赋,现下,已经是华夏帝国魔法学院的学子了,可为她的母亲,争了光了。
方悦虽然不愿嫁入秦家,但嫁入秦家以来,向来是兢兢业业,老老实实,平日里不言不语,也不爱惹事,一心侍奉老爷秦雄与太太郑红莲。
对于这个方悦,郑红莲的印象也还算是不错的。她心里虽然恨她破坏了她与夫君之间的感情,但却也欣赏她的气节与骨气。
“这人还真不是别人,就是秦家的六小姐,我一直视为亲生女儿的秦夕月,她居然想要杀了我的女儿,取而代之,成为秦家的嫡小姐,嫁入宁家。若非梦舒命大,现下,只怕见不到你们这几个姨娘了!”郑红莲的话,说得极重,如同黄钟大吕敲入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
在场所有的人,都是秦家大院的老人了,他们,可以说是看着这两个少女一步一步成长到今天的。
记忆中,秦家唯一的嫡小姐秦梦舒,向来都是个惹是生非的,反而是这个庶出的六小姐,处处为秦梦舒挡事,事事以秦梦舒为先。
“还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呐。这六小姐平日里,总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如此恶毒之人。”
“岂止是恶毒啊,弑姐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恶毒可形容不了她,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可不是,一个庶出的小姐,居然谋杀一位嫡出的小姐,还妄想取而代之,这心机,恶毒?呵呵,还真是抬举恶毒二字了!”
有女人的地方,自然就会有口舌之争,有纷争,这六个姨太太中,二姨太方悦与三姨太花解语,向来交好,两人都是不喜多言的。
其余四人嘛,若是凑起来打一锅麻将,或许还会安静些,若是没事做,就只能整日整日的东家长西家短的嚼舌根。
这么多年以来,七姨太焦妍是最晚进入秦家的,却因一索得男,而得到老爷的偏爱,从此隐隐有了凌驾于正经太太头上的趋势,更是受尽了白眼,今日难得抓住这样好的机会,又岂能轻易放过。
一个个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够了,都吵什么?吵得我头都疼了。”郑红莲轻轻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秦梦舒赶紧乖巧的靠过来,轻轻为母亲揉着太阳穴。
她现在的手法,正是前世二十一世纪时,眼保健操的手法,极为舒缓神经,郑红莲欣慰的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这才抬眸道:“馨儿,取家法来!”
“是!”她身边那个叫做馨儿的,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丫头紧忙欠身而去。
片刻之后,当她再次出现在褚云阁大院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本厚厚的书籍以及一根似乎还带着血的荆条。
“馨儿,给众位念一念秦家的家法!”郑红莲端坐主位之上,原本便出生大户人家的她,骨子里便有着常人没有的威严,虽然只是静静的端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叫做馨儿的丫头,自然是个人精了,瞬间便明白了郑红莲的意思,随意翻找了几下,便在那本书中间的位置,找到了一条沉长的家法。
她一字一句的念道:“秦氏家法第一百五十一条,以卑犯尊、以下犯上、谋害家主、主母、嫡女、嫡子未遂者,赏血荆一百,逐出家门!”
这所谓的血荆,就是此刻馨儿手中拿着的血色荆条了,之所以叫做血荆,正是因为这荆条之上原本便布满了倒刺,击打于肌肤血肉之上,瞬间便会血肉模糊,故而得名!
“不要啊,太太,不要,夕月她,不不不… …六小姐她没有做过,她真的没有做过,太太,六小姐可是从小就伺候在您身边的,她是什么样的脾气秉姓,您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她是决计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太太… …求您了太太… …”
直到这个时候,七姨太焦妍终于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