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江水还算平缓,但不知深浅。夏至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随行的小厮还远远的站在马车旁边,暂时不会发起突袭的样子,因此安心下来,和赵雨杉一同放纸船。
点燃蜡烛放到纸船上,夏至把它轻轻放到江水之上,往外一推,纸船慢慢的往江中心飘去,而后顺着水流而下。两只纸船一前一后,闪烁着点点光亮渐行渐远,承载着希望和祝福顺江而下,传达了思念和期盼。
赵夫人还在慢悠悠的烧着纸钱,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一时半会不会结束的样子。赵雨杉蹲在江边,望着江水怔怔的发呆。夏至则是边关注周遭环境边陪同着,心情可能比在场的各位都要复杂的多。
赵雨杉突然开口了,
夏至开解道,虽然没亲自体会过这样的感情,可是安慰开解本来就是向着眼前人说话,没什么不对的。
赵雨杉滔滔不绝的诉说着。
原本以为她只是个娇生惯养没心没肺的富家小姐,原来天真活泼的外表之下,其实想的东西一点都没少。夏至在旁安静的倾听着,偶尔说两句话给个回应。其实赵雨杉只是纯粹的想找个能说这样的话的人来倾诉一番罢了。把话都说出来之后,才能更好的放开,继续着她的没心没肺。
夏至觉着这样挺好的,一直压抑下去的话指不定哪天就崩坏了。
赵夫人喊道。
赵雨杉站起身来,跑上阶梯去。
这莫非是要把赵雨杉调开,好行事了?夏至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跑还是不跑?可是她现在这个位置除非是自己投江,否则没别的路可以跑动了啊。岸边那两个小厮正好往这边看过来,夏至下意识的往旁边的树影下靠,自欺欺人的想隐住身形。伸手试了下江水的温度,夜晚的江水更显冰凉,这要是全身泡在里面,估计能被冻个七荤八素的!
等等,刚才手上是什么奇怪的触感?夏至后知后觉的回味了一下,就像是被纠缠住的感觉。这江边还能养殖紫菜水藻的吗?越抵触的时候就越想去看,夏至败给了这种逆反心理,眯着眼朝江水里看去。
夜晚的江水本就看不真切,加之又是树荫的覆盖,越发变得黑乎乎的一片。但仔细辨认之下,可以看到一团阴影更深的物体,边缘像是海藻一般随着水波飘摇。
夏至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伸手一捞,果然还是刚才的触感,并且这一次终于辨认出来了,这是人的头发无误。也就是说,这一片阴影之下,或许是个不知泡了多久的死人!
夏至被吓的腿软,下意识的把手缩回来。结果突然从江水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掌,直接抓住夏至的手腕。力道之重完全不是夏至能挣脱的开的。
而后一张更加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出现在眼前,头发湿漉漉的贴着脸颊,很是瘆人。只见那人似乎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两个字,而后虚弱的昏了过去,身体也慢慢的开始下滑。
夏至的惊叫声还哽在喉头,第一时间是庆幸这不是个死人。不过手腕上的力道逐渐减轻,那人又再度泡回江水之中,大概不用多久,这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死人了。夏至阴影加重,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臂,用尽力气把他往岸上拉扯。
费尽功夫把那人上半身拖离水面,先探了下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脉象微弱,身体发亮,丢在这里放任不管的话估计只有死路一条。拨开脸上的头发,检查口中是否有异物堵塞呼吸,夏至看着这人的脸,莫名的有些眼熟。
折返回来的赵雨杉看见夏至正摆弄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惊吓的大叫起来,手中的纸钱掉落一地。
赵夫人紧张的问道。
夏至冲着赵雨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者愣愣的点点头,而后勉强回道,
赵夫人叮嘱道,似乎已经放下心来。
赵雨杉把纸钱捡起来,胡乱的撒到江水之中,而后在夏至旁边蹲下,给她打掩护。
夏至简短的回答。
赵雨杉拍拍胸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夏至忽悠着,把两位长辈牵扯进来,而且还是官衙的人,未必是件好事。
赵雨杉不安的问道。
两人分工合作,把落水的不明男子拖上岸来,让他在阶梯上平躺着。江边本就没什么人,连江上的渔船都是远远的荡着,一时半会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所以暂时还算安全。
赵夫人似乎已经烧完了纸钱,意欲往这边走。
赵雨杉出声,两人连忙往阶梯上走,和赵家人汇合,收拾东西一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