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洛梨和苏茉在院内纳凉。一边吃着冰镇的哈密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话。
都是自小一块长起来的,对对方都是熟悉的不行。只是苏茉寡言,所以二人倒也不会过分亲密。
洛梨咬一口西瓜,漫不经心的问道。
苏茉不懂洛梨又在算计些什么,敷衍道,
洛梨认真的对比着。
原来是打这个算盘啊。
洛梨打了个直球。
苏茉直言不讳,倒是让洛梨也吃一惊。苏茉继续道,
洛梨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小心眼了。
苏茉狠狠啃一口哈密瓜。
洛梨支支吾吾了一阵,决定开诚布公,
苏茉实在想不到什么措辞了。
苏茉啃完最后一口西瓜,将西瓜皮一扔,潇洒转身。
是我的话会怎么选?苏茉打小在戏班里长大,接触最多的也是戏文。戏文里的经典选段皆是男女相识相知相爱的桥段,各种巧合各种甜蜜。至于之后是悲惨下场还是圆满结局并不是太过在意。苏茉摸摸脸蛋,反正没我什么事,吃饱睡好能唱戏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洛梨的决定,苏茉只想当个无关的观众。
次日后台,梁旭让梁富送来了几盒胭脂,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副便笺。还有另外几盒,仍旧像上次的梨木胭脂,送去给了洛梨。
便笺的内容,苏茉不否认在打开之前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少女心嘛,哪个少女不怀春,只是苏茉一直压抑而已。
除了戏文,更多的是现实。便签上,梁旭表了谢意,竟是丝毫不提胭脂之事。这点苏茉倒是欣赏,心想着若是让我帮忙劝说,我非甩你一脸纸片屑子。苏茉瞄了一眼洛梨,后者一如往常,道了句谢,就将胭脂水粉放在一边了。
用过晚饭之后,苏茉百无聊赖,拿了本杂文随意翻看着。洛梨敲门进来,将之前的胭脂水粉一股脑的堆放在桌上。
苏茉瞧着,这是怎么个意思?精简行李?
洛梨道。
原来是知道了啊。苏茉辩解,
洛梨也不再说什么离开了。
这是几个意思?苏茉不免迷糊了。掀开梨木盖子,都是些胭脂水粉之物,自成一套。这梁旭可算是真有心了。苏茉揭开最大的梨木盒,香粉之上分明安放着一纸便笺。谁写的呢?梁旭还是洛梨。
打开一看,是梁旭熟悉的字迹。
署名梁旭。
苏茉看看时辰,已是酉时。叹了口气,还是取了纸条往洛梨处来。
洛梨歪在床榻之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苏茉开门见山,递过便笺,
洛梨没接,深深的看了一眼苏茉,
苏茉放下便笺,欲走。
洛梨坐起,歇斯底里的喊着。
苏茉回头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难道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才放弃的梁旭?呵呵,梁旭啊,你可真冤呐。苏茉没说一句话,走人。
戌时将尽,凤梧渡口之上,梁旭翘首以盼,看着个袅娜的身影正往这边来,英俊的脸上开始漾出笑意。待那人从阴影处走出,梁旭的笑容没来得及收回。
苏茉走上跟前,轻声道。看着梁旭的脸色暗淡下去,颇有不忍,
梁旭迫切的想知道。
梁旭喃喃的重复这两句。船上,梁富催促,
梁旭答应了一声,抱拳向苏茉告别。苏茉回来句珍重。目送船只离开渡口,很快就只见一个小小的光点而已了。
自那日洛梨发疯之后,两人的关系又冷淡不少,简直雪上加霜。不过大家还是有职业道德的,依然将胭脂经营的很好。
洛梨在各个捧场大爷之间依旧混的风生水起,左右逢源。照着她的想法,估计是在权衡利弊,挑选出综合分数最高的那个。
苏茉只是兢兢业业的练好唱功,愈发的心如止水。唯一有波动的时刻,大概就是梁旭每次来信的时候了。
信件当然是寄给胭脂的。之前的几封都是落在洛梨手中,起初还会拆开看上两眼,发现不过是他游历到各处的有趣见闻,外加香粉的研制心得。洛梨看着厌烦,到最后只是扔在一边,直接跟信使说梁旭的信件以后拒收。
信使左右为难之时苏茉就这么蹦出来了。也不算自作多情吧,胭脂她也有份啊,于是自然而然的,梁旭这边的胭脂戏份就全权由苏茉来扮演了。
刚开始的信件来自于各个乡镇城市,苏茉能从信中读出梁旭的行进路线,一路南下到闽南,绕去蜀中川渝一带,再回京中。途中有趣见闻苏茉当成故事书在看,邮寄过来的吃食苏茉大方的分发,至于那丝丝情愫,苏茉本来是只做旁观的,再后来大概是被感染了,不再冷冰冰,偶尔还是回应一下。不算欺骗感情吧,苏茉心虚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