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冷亦修没有回来,第二天他依旧没有回来。有关冷氏危机的新闻铺天盖地,占据各大报刊的头条。
对于这一结果,林以薰倒是乐见其成,一个人做错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当初,冷亦修利用父亲的政治资源,才让冷氏起死回生,那么现在也是时候让一切重新回归到原点了。
看到报纸上那大篇大篇的报道,怡姐急急如焚,好几天都身处不安之中,而林以薰则恰恰相反,该吃吃,该睡睡,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样。
事实上,这些天她睡得甚是安稳。
这天夜里,“消失”了一周的男人终于回到了半山别墅,他回来的时候,林以薰正懒懒靠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新闻。
听到脚步声,林以薰下意识回眸,只见男人站在玄关处,正一瞬不一瞬地盯着自己,那眸光森冷犀利,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一周不见,男人瘦了不少,脸上的轮廓变得愈加鲜明,人也变得憔悴了,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容貌,但倒在他身上增添了几分颓废的气质。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长得极为英俊,即便颓废,也是迷人的,当初她不就是被这一张足以颠倒终身的皮囊给迷得晕头转向么?
但眼下,并不是探讨美学的时候。
只见男人薄唇轻启,冷冽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响起,“是不是你?”
男人没有将事情挑明,林以薰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勾了勾唇,轻笑出声,“你明明知道答案,又何必问我呢?是,一切都是我做的。”
林以薰承认得很爽快,却让男人心头狠狠一刺,他多么希望自己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哪怕是是一个荒诞的谎言,也比这个答案好太多。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林以薰嗤笑出声,“冷亦修,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答案?”
她话还未落地,脖颈处便忽而一紧,随之被男人紧紧掐住脖子,死死摁在沙发上,林以薰吃痛抬眸,落入眸底的是一张盛怒的俊脸。
“林以薰,你怎么能这样做?怎么可以这样做?”
“怎么就不能了?”林以薰梗着脖子,挑衅地扬起下巴,“冷亦修,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的恨你!你不是将冷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么,那么好啊,我就将它毁掉!你让我失去了我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我为什么就不能以牙还牙?”
“打蛇打七寸,好,很好!”冷亦修怒极反笑,“可是,林以薰,你可曾想过,如果冷氏倒闭了,会有什么后果?如果你不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会有三万七千八十三人将面临失业,这其中包括年老体弱的人,也包括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还包括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你知道,冷氏倒闭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冷氏倒闭,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意味失业。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指望着公司的薪水来养家糊口,还有一些人依耐着薪水还房贷车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了工作,他们会怎样?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没有工作,还可以继续找。但你知不知道,在冷氏还有一部分员工,身患重病,他们正指望着用公司的福利来救命?林以薰,也许对付冷氏,让你很痛快,很解气。可是,你也许不清楚,你报复的,不只是冷氏,不只是我,还有冷氏其他的人。”
林以薰脸上血色一层层褪去,当初在对企划案和竞标书动手脚的时候,她并没有思考这么多,当时的她只想着,什么办法能让冷亦修最痛,什么办法能够最有效地对付冷亦修。
见林以薰脸色惨白,一脸灰白,男人突然松开手,颓然转身,低低道,“林以薰,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你有什么手段,可以冲我来,但可不可以不要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
男人的声音很低,甚至透着几分卑微。冷氏是他父亲留下来的心血,对他来说,甚至比他的生命都还重要。
除了冷氏,林以薰对他做任何事都可以容忍。
林以薰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别墅外传来汽车轰鸣声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男人离开了,可他的话却如重锤一般,字字敲打在她的心坎上。她回想着冷亦修的话,发现自己似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从什么开始,她做事情,也变得这样的不折手段?变得不惜伤害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变成了和冷亦修一样的人?
……
这些天,怡姐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出门买菜的时候,都会在路边的报刊亭里买一份财经类的报纸。
这天早上,怡姐看到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标题“冷氏总裁力挽狂澜,成功解除集团危机”,心头不由一喜。
“这是真的么?冷危机真的解除了?”怡姐满眼不可置信。
“各大新闻报刊上都报道了,这还能有假?”报刊老板道,“说来冷氏集团的老板还真是不简单,若是其他公司遇到类似的问题,早就歇菜了。”
“那是那是,我家先生可厉害着呢。”怡姐得意道。
她提着菜篮子,拿着报纸兴匆匆回到半山别墅,准备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给林以薰,她想林小姐应该会高兴的。可是,她在客厅搜寻了一圈儿,也没有看到林以薰的人。
“难道还没起床?”
不应该啊,以前这个时候,早就应该醒来了。她并不知道林以薰和冷亦修争吵的事情,所以林以薰这么晚还没有下楼,她只是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