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帝眸光骤冷,幽深。
果然,那人更是慧帝心中不得不拔的刺。
慧帝长叹:“好个不得不谋,你若要谋,就别让朕知道,更别让容家老九知道,这东西若是落到他人手,便是朕也保不住你这个太子。”
这便是一个帝君的选择,无关君臣父子,他放眼的是这个天下。
“儿臣大意,绝无下次。”萧衍伏地,唇角一抹阴鸷。
慧帝颓然坐下,语气些许无力:“老九,你记住,这个皇位,不是朕不给你,是有人不让朕给你。”顿了许久,又道,“容九太狡猾,太聪慧,善谋,善人心,她。”语气一冷,森然,“你不得不慎,不得不防。”
萧衍眸色深凝,扬声诺:“儿臣定不让父皇失望。”
那个女子,不得不慎,不得不防,更,不得不谋。
江山美人,自古君王心,太大。
慧帝闭目,挥手,萧衍告退,片刻,长信殿传出一声:“传,明华公主。”
再说说这喜极而泣的昭明世子……
刚入夜,欣荣宫南殿侧间,容浅念下榻处,昭明世子寻迹前来,未见人,先闻昭明大喝:“小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容浅念依着躺椅,微微掀了掀眸子,语调慵懒:“凤歌儿,我这般为你操心操肺怎么就忘恩负义了。”
确实是操心操肺啊,连身家大事都包办了。
可惜,这被包办的人可不是个省心的。
“一见钟情?互许情忠?非君不娶?念郎心甚?”一字比一字阴冷,字字嘶摩而出,擦出火光四溅。
这话,容浅念当着慧帝说得可是感天动地,正气泠然,现在这么一听,怎就心肝颤抖呢?
“咳咳咳。”容浅念缩缩脖子,底气不足,“记性不错。”
萧凤歌冷哼,一屁股坐下,凑近容浅念:“说吧,坦白从宽。”
她缩,她再缩,咬牙,一把将人推远,再拂拂衣袖,说:“皇帝老头看上古筝了。”
“所以你把她塞给我了。”语气十分咬牙切齿,眼神十分火冒三丈。
容浅念想了想,义愤填膺地回上一句:“救美人于水火,你义不容辞。”
这还有理了?
桃花眼一挑,萧凤歌怒了:“狗屁不通,小爷誓死不从。”
什么美人,她明明知道他……这个妖孽,真真叫人手痒,牙痒,心痒,哪哪都痒。
某人悠悠起身,笑得眼睛贼亮:“凤歌儿,知不知道誓死不从会是个什么后果吗?”顿了顿,露出森白的牙齿,“霸王硬上弓!”
没下限的妖孽!
萧凤歌哼笑:“古筝不敢。”
容浅念淡笑:“我敢。”
萧凤歌咬牙,无语凝噎,是的,这妖孽敢,这世上还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这不要脸又无赖的妖孽,可每每她不要脸又无赖时,每每都是他乖乖就范,对此,萧凤歌很无力。
容浅念很满意,大爷一般地抬抬手:“只要你乖乖听话,也不会亏待你的。”想了想,说,“兵器制造所,我给你一成。”
原来如此,这奸商!
萧凤歌扯扯嘴皮:“先礼后兵,小九,你真狡猾。”
先礼后兵,这是说得好听,这行径,分明就是先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容九这厮,狡诈成习,阴险成性。
她拱手,做谦让状:“承让承让。”
哦,这人还厚脸皮成墙。
他拿她是半点法子都没有,沉默了久久,他开口,语气有股摸不透的沉:“不过,你可能要白忙活了。”
容浅念眉眼一抬:“哦?”
那老狐狸,怎就不安分呢?
“就在刚才,慧帝将明华公主送去了古筝屋里,很快,怕是就要上演一场私相授受,公主名节不保大将军难逃其责,你说,会是个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傻子都知道慧帝想把古筝大将军当鸭子来煮。
靠!不要脸!
容浅念怒道:“臭皇帝,居然卖女求荣,要私相授受,先问老娘答不答应!”
一句话刚落,一阵风过,哪里还有容浅念的影子,这只好管闲事的狐狸!
萧凤歌站在原地,轻念:“小九,你莫要怪我。”
他苦笑,然后开始心慌。
已是酉时三更,欣荣宫外步履急促,宫灯铺了一路,蜿蜒欣荣宫西侧,此处为大将军下榻之所。
霎时,房中传出女子之音,令人闻之心肝颤抖,面红耳赤。
“还脱!”
宫殿外,众人竖起了耳朵,这个声音……
“你摸哪里啊?”
此乃容家老九,此行径……
“你他妈的霸王硬上弓也不要这么急色吧。”
顿时,殿外一双双眼珠掉地。
此行径乃霸王硬上弓。
打斗嘶喊,片刻,又传出一声河东狮吼:“靠,老娘有男人了。”
“擦,疼死老娘了,你死鬼不会轻点啊。”
听听,这状况,怎一个惨烈。
“你丫,老娘要在上面。”
容家九姑娘,果然是个彪悍的主。
殿外各种脸红心跳,噤若寒蝉。
殿中各种抵死扭打,上蹿下跳。
到底,容家老九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呢?
哦,是在上面。
容浅念一脚架住下面的人,扯了扯大开的领口:“你要上了老娘,有那本事吗?”
殿外,传报的宫人闻之一个哆嗦,声音颤抖:“皇、皇上到。”
容浅念一把扑倒地上的人,抬头,大吼:“抓奸?操!”
最后一个粗口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