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九公子请挞里将军对饮,实则是代替王后给挞里将军送行。”茶客一扣茶杯,道,“结果,送出事儿来了。”
一个一个竖起了耳朵,听一段突厥秘闻。
正是此时,城门之内,一声传令响彻:“汗王有令!”
萧衍领十万大军,接令。
传话的宫人嗓子尖细,刺破了城里城外:“尊萧公子为主将,赐军十万,以上北进攻临安,待夺金州,与黔江十万突厥大军汇于庐陵,攻破庐陵关口。”
萧衍接过帅印,问道:“黔江大军的主帅是何人?”
传话之人回道:“末妲部落的挞里将军。”
萧衍并不意外,又问:“挞里将军现在何处?”
“挞里将军领汗王之命,攻打头阵,领军十万,于今早辰时点兵出城,大军已徙步至黔江境内。萧将军只待挞里将军捷报,若庐陵城墙之上挂上末妲部落的黑军旗,便是将军攻进庐陵之时。”
萧衍沉吟。
一左一右,攻之庐陵,硝烟似乎在按照预定的轨迹蔓延,明明都他在掌心,却似乎不受掌控。
到底,这张网,漏了哪里?
“如是布局,可是汗王之意?”
“不。”宫侍摇头,道,“是挞里将军呢。”
挞里将军?那个顽固铁血的戎马将军?
这恣意张狂的作风萧衍到想到了另一个人,有种惶恐,莫名其妙,在四面八方肆意。
到底漏算了哪里?
茶棚里,继续喧嚣,说到正精彩时,听客各个热血沸腾。
“送行送出了什么事?”
“难不成真是鸿门宴?”
“一场送行宴,还有什么花样?”
“……”
“何止花样!”说到激动时,那人一脚踩上了板凳,“当时殿中除了九公子与挞里将军,便只有一个斟酒的宫女,然,殿中忽然惨叫一声。”
听众里,也一声尖叫,甚是激昂:“发生了什么事?”
“谁也不知道。”说客缓缓道来,眼里藏了神秘与悬乎,“当时冲进殿的人,除了王后无一活口。”
抽气声很大,眼珠子很凸。
怪哉怪哉!
“后来呢?”有听客催促。
说事的老头不疾不徐,饮了一口茶,娓娓道来:“王后似乎受了惊吓,一时失了心智,胡言乱语了整整一夜,汗王见此将王后关在了寝殿,整夜宫中到处都是王后惊叫。”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王后会受惊?”
“真的失了心智?”
“……”
三三两两的听客,你一言,我一语,眼红脖子粗的。
“因为啊。”顿了顿,话锋一转高昂,阴气了,“酒中被下了鹤顶红,王后的男宠九公子暴毙了。”
“凶手是……”
“正是那个斟茶的宫女,唤作什么来着?”想了想,说客一拍脑袋,大声一喊,“哦,唤临兮,说是爱慕九公子多时,一时想不开,因爱生恨了。”
这时,就有人问了:“那挞里将军呢?”
有人径自回了:“自然没事,挞里将军辰时就领兵出城了。”
说客摇摇头,接过话:“挞里将军出揽月楼之时便带了那獠牙的面具,想必,是被刺伤了脸,当下便将那唤作临兮的侍女赐了火刑,烧得面目全非了。”
闻者,毛骨悚然。
怪哉怪哉!
到底哪里怪呢?谁也说不上。
人群里,有人慷慨陈词了一句:“还好挞里将军没有喝那下了毒的酒,不然这大战在即,将军出师未捷,突厥岂不是要亡矣。”
有人冷嗤了一句:“揽月公子那个祸害,毒死了也活该。”
“就是!”
“……”
阿嚏!远在黔江沿路的某人,连连打着喷嚏,脸上青面獠牙的面积几度颤动,她抚了几下,咒骂一句:“天杀的,谁在骂老娘。”
“难道是那老家伙死不瞑目?”
“做鬼来找老娘?”
“找死!”
骂咧咧了几句,十万大军继续前行。
另外十万,于突厥城门前,整装待发,主帅萧衍一身铠甲,脸上,似乎有不明阴翳。
身侧,慕容瑶光同样戎装着身。
若是叫某人见了,一定会拱手说上一句:一对残废,绝配绝配!
“挞里伤了脸,王后失了心智,就连临兮也面目全非。巧合太多了。”
慕容瑶光生性便多疑,多了一窍心思,昨夜之乱,难平她心头疑惑:“揽月的尸体在那?”
“王后的寝殿,殿外黑甲军护卫,不得靠近半步。”萧衍鹰眸中,诧异、疑虑沉浮,“据说,王后若不抱着揽月的尸体,便会疯魔。”
对此,又是不得而知。一重一重疑问,似乎安排好了一样。
这两人,机关算尽,却都觉得算漏了什么?
“他死得太容易,太及时。”她笑得阴冷,蹙眉,“真让人不安。”
生未见人,死未见尸,重重巧合,更似谋划。若是谋划,便太缜密了,何人有此等心思。
萧衍脑中,只晃过一人音容笑貌,那只狐狸啊……
他冷笑:“让本宫一败涂地的人,一个便足矣。”声音骤然森冷,眸光炙热,“本宫绝不允许第二个。”
容九……
若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人呢?
慕容瑶光白了脸,摇头,不敢往下想,耳边,男人嗓音沉沉,响彻城门:“全军听令,出战。”
于同日,风清帝都外,晋文公江海素一声令下:“出战。”
两军待发,这硝烟,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