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谋,将整个风清的天下玩转在鼓掌间,若是为了天下,为了一个男子的野心便也罢了,若只是为了一个女子,为了儿女私情,皇室之人,该是如何荒唐可笑。
须臾的沉默,萧殁。”
惠帝失笑,好谋划,好算计,欺瞒了整个天下,一场帝王燕之乱,竟是他的美人谋。罢了,有了答案又如何,江山美人,他便是都要,谁又能阻得了。
“传朕旨意,以亲王联名文书之准。”微顿,惠帝之声响彻整个长信殿,“特赐太子与殁王于下月十六完婚,以国婚之礼,八方来贺。”
此时,已是午时三刻,右相容府外,忽然来报:“圣旨到!”
惠帝一纸圣意,扰了整个相府安宁。
常林阁中,青竹环绕的凉亭里,女子迎着风,清泠的眸零碎了树影斑驳,她冷笑着:“真快。”
女子身后,妇人面色沉凝:“繁华,听娘一句,别再念着那个人,你将为太子良睇,若将来太子为帝,又岂能容他,到时候你该何处?”
一纸圣意,太子择日国婚,良娣却连圣旨都未接,多少双眼看着,这桩婚事哪里容得半分差池,都道是凤女恣狂,藐视皇权,林氏却知道,这些全因一个殁王。
林氏苦口婆心:“答应娘,别再执迷了好不好?”
容繁华转眸,沉寂的眸子染了墨,她淡淡开口:“萧衍不会为帝。”冷笑,“他没有那个资格。”
林氏一听便恼了,沉声逼问:“那谁有资格?殁王?”又冷嗤,“繁华,他只是个废人。”
“娘,你信不信?不是他没有资格要这个风清,而是风清没有这个资格。”
每每说起那个人,她眸中总是一种几乎痴迷的东西。
容家繁华,为了萧殁,早就痴了,狂了,魔障了。
林氏只是嗤讽:“帝王燕之签又岂会空穴来风,你为后,这为帝的只能是太子萧衍。”
帝王燕一出,不止林氏,整个风清,对这天定凤女之说深信不疑。
容繁华大笑,自嘲自讽,她长叹,缓缓启唇:“娘,那日,我的签,并非帝王燕。”
林氏大惊失色,失态大喊:“怎么会?那无妄禅师解的又是谁的签文?”
世人都知,祈福节上,容家十一女,得了一签帝王燕,护国寺无妄禅师亲解签文。
怎会有错?谁有此能耐?那帝王燕又是谁?
容繁华道:“容九。”
容九,竟是她……
林氏想也不想,嘶吼:“不可能!你才是天定凤女,她算什么东西?论起母仪,她没有,便是一般女子该有的娴容淑德,她也一样都没有,不过空有一身狠劲,怎么可能是天定凤女,怎么可能是她?”
容繁华冷冷轻笑,风吹起湖面波光,映在她眸间是死寂的:“是她,帝王燕是容九抽到了的,我亲眼所见,解签文之前,无妄禅师见了萧殁,这都是他的局。”
一场祈福节,风清风起云涌,容家繁华郡主在风口浪尖,只是谁知道,洗尽铅华的竟是那个女子。什么天定凤女,到头来,不过一场闹剧。
林氏惨然失色,呢呢自语:“怎么会这样,你才是天定凤女,你才是太子良娣。”
她笑,极尽嘲讽:“我只是他的棋子。”
林氏瘫坐地上嗤笑:难怪,大婚文书为两纸,一纸繁华,一纸容九。
原来,这一场帝王燕之乱,竟是萧家十子的一盘棋局,多少人置于局中,不过是棋子,谋的,竟是容九。
繁华一梦,现在梦醒了,空落落的,什么都不剩了。她对着湖面,空叹:“既然他想要我嫁,我便遂了他的愿。”
林氏沉默了,苦叹。
常林阁里叹息久久未绝,美人苑里谈笑风生。
“来了吗?”
树下,摆了张漆木的案桌,沏了一壶热茶,两三道糕点,一只宠儿,一个笑容满面的女子,身后,丫头俊俏,小厮英俊,环绕于侧。
万里无云,桃花翩翩,真真惬意啊。
十三回话:“宫里传旨的公公刚走,国舅府的人就到了,这会儿正和老爷谈着呢。”十三直笑,“国婚的圣旨才刚到相府,这不,国舅府又来人求亲了,相府可真是喜事连连啊。”
喜事?十二不予置词。
容浅念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花枝招展,好不开怀,懒懒抬着手指,还拈了块杏花糕,语调懒漫:“十二,送本黄历去正厅,告诉容老头,下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十二不言不语,转身拿黄历去了。
十三惊呼:“哇,又是十六号。”
“可不是好日子。”容浅念撑着脑袋笑得开怀。
隔着远远的距离,五步抬头,看见桃树下女子笑靥如花,嘴角微微扬起。
十三笑眯眯的:“小姐,做人要厚道啊。”
容浅念眨眨眼:“我怎么不厚道了?”眯着眼,笑成弯弯的上弦月,“我觉着三喜临门甚好,甚好。”
可不是,三喜临门呢?
市井里,到处议论纷纷,说的啊,就是容相家喜事连连。
茶铺里,三两成群,大汉们说起那点事,甚是激昂:“下个月十六,容相家二女同嫁,又有的热闹瞧了。”
邻桌的大汉道上一句:“是三女同嫁。”
“还有谁?”
这容家九小姐和十一小姐的大婚文书刚下来,整个帝京便都知道了,只是,这三喜临门就怪事了。
那人娓娓道来:“今儿个,国舅府刚向相府下了聘礼,章卿侯爷求娶容家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