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皇宫之中,这话说得好生张狂。
张公公当下便发作:“大胆!”
一声厉斥,然,半天不见女子身影。
“不是驾鹤西去?”女子似乎纠结,“难道是病入膏肓。”
声音了带了笑,听着像幸灾乐祸。
诅咒圣上,死罪,谁这么大胆?
“谁!”
十几个公公随从立马提着宫灯照过去。
灯下,有些昏暗,女子素白的衣裙没有任何点缀,她抱着双手,懒懒靠着树边,手里摆弄了几多朵御花园新引进的兰花,笑容散漫。
这般邪气的女子,除了容家的老九还有谁?可不就是近日来请旨入宫照顾殁王的殁王妃容浅念。
这就难怪了,这小祖宗还有什么不敢的。
顿时,十几个侍从跪地,都是面色惶恐:“见、见过殁王妃。”
最近皇宫便有传闻。宁得罪帝君,也别惹容九半分。那场惊心动魄的狩猎才刚过,容家九小姐手段狠辣、本事了得、杀人不眨眼等各种传闻便人尽皆知。
眼下,面对这惹不得的狠角,奈何再想跑路,也不敢动弹一分。
只见容家那妖孽笑得眸子眯成一条缝:“客气客气。”
地上跪的人凌乱了,容浅念也凌乱,立马一改江湖味儿,伸手,抬起高傲的头颅,说:“平身。”
客气客气?平身?
这人,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于是乎又是一阵凌乱,一股寂静。
便在这时,不远处有声音传来,张公公刚想起身相迎便被容家老九眼神给示意回去,嘴角全是坏笑。
前面亭榭里,站着两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容浅念定睛一看,哦,是文皇后那个老妖婆,还有紫妃那个猜不透的主。
文皇后面带笑:“天色已晚,妹妹这般行色匆匆,是要去哪?”
紫妃躬身行了个礼,回答:“近日来,皇上夜里难眠,总是噩梦惊醒,臣妾担忧皇上的身子,便想着去椒兰殿讨些安神的草药。”
紫妃娘娘语气温婉,是个可人。
容浅念想着,这一定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
文皇后笑着,皮笑肉不笑,眼眸子刀刃似的,说:“妹妹有心了,难怪皇上宠着妹妹,这紫荆殿外的红灯可是亮着好些天了。”
语气很酸,后宫,大概也只有皇后一人能打翻一坛醋。
皇上宠爱紫妃,这是众所周知,但是连着宿在紫荆殿数日却是头一次,文皇后自是难消心头妒火。
紫妃不急不躁,不近一分也不退一分:“皇后姐姐取笑了,姐姐是这后宫之主,臣妾再得宠,都是承蒙了姐姐的恩泽。”
这是个精明的女子,难怪能和皇后娘娘分庭抗礼。
这后宫,女子多,是非也多。
皇后喜怒不明,似笑非笑:“你这张嘴倒是会说话,难怪皇上喜欢。”
“皇后姐姐过赞了,皇上可是时常打趣臣妾口无遮拦呢,若是冲撞了姐姐,还请姐姐责怪。”
“你是皇上捧在手心的人,本宫哪敢责怪。”
“姐姐就别打趣臣妾了。”
“……”
声音渐进远去,亭榭后面,容浅念这才走出来。
“啧啧啧。”容浅念睃着前方走远的身影,摇摇头,“成天就会拈酸吃醋。”
身后,跪了一地的随从宫人,没一个敢做声。
又叹了一声:“诶!女人就是麻烦。”
这话,有股子怒其不争的味道,难不成她忘了自个也是女人了?
还是没人敢做声,生怕一个不留神,这难伺候的菩萨就发难了。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那妖孽懒懒转身,才走了一步,忽然转过来,俏脸说翻就翻:“过来,我问你,刚才紫妃娘娘说去哪里讨草药来着。”
这副阴阳怪气的语调,还带了股子酸味与火药味,不妙啊不妙。
张公公低头又低头,额头上冒汗,心肝俱颤:“椒、椒兰殿。”
下一秒,阴风大作,火星子肆意。地上一干人等战战兢兢,如跪针毡,不敢抬头,只听见容家九姑娘阴测测的声音:“她丫的,当老娘死了啊?”
随即,一阵寒风,不见了容家九姑娘的身影。这等架势,怕是要做乱的征兆啊,那娇弱温婉的紫妃娘娘哪里是这妖孽的对手,诶,众人不由得替紫妃娘娘捏上一把冷汗。
张公公抹了一把冷汗,摇摇头:诶,拈酸吃醋女人就是麻烦。
半盏茶的功夫后,椒兰殿门口,女子左顾右盼,步子猝然。
紫衣翩跹,身段妖娆,一双眸子竟是淡淡紫色,这女子正是慧帝宠妃紫衣。
忽然,一个冷幽幽的声音传过来。
“就这么走了?”
紫衣转身便见偏殿门口,容家九姑娘懒懒依着,一双眸子正挑着邪肆的弧度,微微上扬,有些阴沉的痞气。
紫衣淡淡笑意,有些困惑:“不然呢?”
容浅念冷哼一声:“还没问老娘我答不答应。”
勾搭她的人,嗯,找死!
说完,不由分说,出手成爪,直接攻击,招招利索直击命门。
紫衣不防,连连后退,不过几招,她便失利毫无招架之地,借着轻功闪躲得狼狈。
这位主子啊,动手比动嘴快多了。
紫衣一个偏闪,脚步趔趄后退三步,立马趁机开口:“我能说句话吗?”
容浅念道:“能。”眸光一寒,“留着到地下说。”
一个字落,不待紫衣开口,她便直扑过去,指尖藏了杀招。
紫衣猝不及防,狠狠便向后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