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脑袋突然间痛得厉害,宫天祺再也忍受不住,双手抱头惨叫一声。
“天祺,呜呜……”
爱子心切,这一刻,宫夫人哪还顾得上自己的情绪,立马就走过来,想要去安慰他,却被宫天祺狠狠甩开了。
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好宫父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宫父扶着她坐下之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随后,才走到宫天祺面前,半蹲着对他说:“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知道你心里在责怪我们……没关系,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包括……”
讲到这,宫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语气陡然变得无比疲惫,“如果你想回到i国去当王子,我们也会无条件支持……”
纸终究包不住火,他们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生了,可不知为何,当掩藏至深的秘密揭露,他心底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宫天祺没有回答他们的话,他一个人蜷缩成一团,许久许久,久到宫父宫母以为他睡着了,他才将双手放下,缓缓抬起了头。
看着他清明的黑眸,此时布满了红血丝,下眼睑处更是肿得像颗核桃,宫父宫母不自觉对望一眼,心里暗暗叹一口气。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爱惨了沈拂晓,才会哭得那么伤心吧……
思及此,他们心底的愧疚,禁不住再一次排山倒海袭来。
“天祺,我和你爸爸会去向拂晓负荆请罪的,如果她不答应原谅你,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心软,你不要自责了,好不好?”
宫夫人苦口婆心对他说。
她其实是一片好意,可这些话听在宫天祺的耳里,却是无比刺耳。
他蓦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瞪着他们,眼角眉梢间泛出的冷意,让人退避三舍,“想尽办法让她心软?你们这是打算做些什么?又要逼她吗?”
宫夫人心里一阵咯噔,赶忙否认:“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和你妈不可能再做出伤害她的事!”
宫父冷着脸强调。
虽然,当年的事他们是有错,但他们那么做,又是为了谁?
而且再怎么说,他们夫妻俩对他也有养育之恩,就算他不是他们亲生的,也是他的长辈,凭什么要去忍受他这副咄咄逼人的态度?
“不是,那最好了!”
宫天祺面无表情说完,倏地转过身,欲往门口走去。
宫夫人见状,忙不迭拉住他,言语中溢满了浓浓的哭腔,“你去哪?”
“我去i国找拂晓。”
宫天祺做了个深呼吸,道。
“那……”
宫夫人原本想问他还会不会再回来,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下。
到底还是问不出口啊……
他可是i国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未来更会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放着国王不当,回他们小小的宫氏集团当一个总经理呢?
呵!
他们夫妻俩果真是太自私了,若她是他,约莫也是恨透他们的自私吧?
想到这儿,宫夫人不由得把拽着他衣服的手松开,嘴角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祝你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宫天祺盯着她被愁绪氤氲的眼睛看了几秒,才点了点头:“嗯!”
话落,他迈开长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随着“砰”一声门关上,宫夫人的眼泪在这一瞬,又扑簌扑簌地掉下来。
她颤抖着扑到宫父怀里,哭得特别伤心。
“呜呜呜,我们的儿子真的不要我们了……”
“呜呜呜……”
————
宫天祺踏出书房的门,脚步陡然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他一向自诩为心理承受能力强,至少比普通人要好一千万倍,可当知道自己就是当年伤害拂晓的罪魁祸时,他才现,原来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脆弱的普通人……
呵呵!
怎么办?
他从来鬼点子那么多,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束手无策了。
要跟她道歉吗?
她那么痛恨当年那个混蛋,万一死都不肯原谅他,那他该怎么办?
要不,瞒着吧?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这样的话,总比从此失去她要好得多不是?
呵呵……
宫天祺苦笑两声,突然觉得自己卑鄙又无耻,然而,那又如何,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只要在未来的日子里,他没有下限地对她、对他们的孩子好,那不就行了吗?
就这么说定了吧,宫天祺,反正你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嗯,就这样就这样……
于是,在前往自己房间的一路上,经过无数次的挣扎,宫天祺最终决定将这事永远地藏在心里深处。
他回房收拾好了行装,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护照还在母亲那儿,索性背着包,再一次走到书房门口敲门。
宫夫人在宫父的安慰下,总算停止了哭泣。
她拿着纸巾擦擦哭红的眼,还来不及与宫父说些什么,就听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她猛地挺直背脊,抬眸往门口望去,入眼的,是宫天祺一袭黑衣黑裤、背着行囊的酷帅模样。
他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宫夫人眨眨眼,一时间控制不住,好不容易遏制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宫父体贴地给她递了一张纸巾,镜片底下的眸子闪烁一下,无奈地说:“你这是要来跟我们告别了吗?”
“我是来拿我的护照的,还有,我和闪闪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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