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道:“堂堂男儿,最是不能容忍的便是夺妻之恨,还有父母之仇。京城传来消息,先皇的陵寝被撬,谁人胆大至此,本王自然是要回去调查个清楚。”
阿苗意识到事情不妙。先皇对信王亦是打小关爱到大,信王对辰太妃的孝心阿苗在雪山上,自然看在眼里,那么信王对先皇的父子情深,阿苗也可以想象得到。
而这厢,先皇的陵寝被撬,等同是祖坟被人挖了。信王哪里能忍?这与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有何不同?
那么再深入点思考,皇陵是什么地方,那是皇家的风水宝地,内里陪葬物品,能够葬入其中的人身份何其贵重。
那么不说重兵把守,有个部队长期驻扎巡防是肯定的。比如雪山上,辰太妃陵寝,信王保护得是连只苍蝇飞进去都不容易。皇陵的守卫不可能这么菜吧?能够潜入其中,穿过密门或是机关,摸到先皇陵寝撬开,这哪是一般的
贼人干得出来的?
别说信王会怀疑到萧亦头上,就连阿苗,都觉得萧亦有嫌疑,疯了才会干出这么个对祖宗大不敬的事儿。只为了让信王返回京城。
阿苗有些风中凌乱。
信王望着阿苗须臾,嗓音幽幽,在夜色中,更是溢着一层寒凉:“本王若是个卑劣之人,既然有了怀疑,大可以利用那人在意的人,加以利用与钳制。”
阿苗心内一沉,信王这是直接说最大的怀疑对象是萧亦,那么萧亦既然在乎她,大可以揪着她,加以对付萧亦。
阿苗有些慌乱起来。
信王又道:“可是本王没有,也不会这么做,因为你是本王在乎的人,只愿你无忧无愁,康健平安。”
“……”阿苗是实在找不出言语应对,信王似乎不准备等她说出什么,径自又道:“所以本王没有并没有对你那俩个丫头惩戒,因为王妃在乎她们。但今夜这番与王妃坦言,再有下
次,你看看本王会还是不会!”
“王爷。”阿苗有些不知所措,“是我没做好,是我不配做你的王妃。”
信王自然看出她说这句话的意思。“配与不配,自在本王的心间,是你招惹本王的,当初既然纠缠着本王不放,而本王如今也喜欢得紧,又为何要放手,记住,是你先招惹的本王,所以现在的情况,你只能
接受,没有反对的权利。”
信王道完这句,便阔步离开了。
阿苗整个人觉得很冷很冷。他说是她先行招惹他的。她哪里有,难道是楚嫣儿?
等等,阿苗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那时候还在互坝村,当时不知道楚函的居心,派人送来了续脉连筋散。而且还有一张字条,说暗皿堂一直在找她,找曾经戴着面具,可能男扮女装,有腿疾走路瘸腿的她
当时还当楚函是吓唬自己,就算没有吓唬,她也没什么很重视这件事儿,因为楚函让她近期莫要去京城,她本来就没有去京城的打算好不好。
之前几日,事情太多,整个人乱糟糟,阿苗竟……没意识到,既然信王是暗皿堂的主子,那么暗皿堂当初找自己,是不是就是信王找自己?
戴着面具,男扮女装,走路瘸腿的她也就在那次为了改变互坝村被圈地的时候,出现在京城。
“月色挺好,王妃不喜欢也要喜欢。”
“此月非彼月。”
“记住,是你先招惹的本王。”
信王说过的话,一句句像是重播一样再次在阿苗脑内响起。
皓月山人!除非信王是皓月山人。
阿苗曾经就想过,是不是哪儿出了纰漏。信王那一天夜里,突然出现在她屋子里,说的话是一半有一半没的那种双关语。
信王以前跟她说话,也是这么半遮琵琶半遮面,你可以想多了去,也可以没心没肺,啥都没听出来。
阿苗凝眉仔细回忆,信王当日多质问她在御花园对太子妃做的事情。可是却有询问她是否在萧亦回朝前,便与之认识。阿苗当时是否认的,信王是怎么说的?
说:“那就不要再见他了。”
阿苗突然觉得自己周身冷得可以。
她接近皓月山人,萧亦那时候还是姜三郎,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守在竹林外发现有人跟踪,就蒙面装作打劫的,得了五十两。
那时候,她便怀疑皓月山人身份不简单。现在想来,阿苗直接就懵得可以。
有什么比人家将你看得透彻,而你对人家一无所知来得更加可怕么?
她好像立在危墙之下,却没有能力逃开,加上现在的萧亦与信王之间……
阿苗整个人都要疯了,“睡觉,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她什么也不要想了,想下去也没用,而且尽是很坏的结果。
***
信王一路返回京城,只是没入城门,而是径直去了城外百里处的皇陵。
阿苗被安置在皇陵不远处的行宫内。
自那夜后,阿苗分外老实,待在屋里没有出去过。信王也没来看过她。
如今在这行宫旁下榻,青缕、青幽收拾好东西,便开始安置阿苗吃药的事宜。
洛洛与冷舞还在养伤。
阿苗目下也没了多少心情去照顾她俩,就像冷舞说的,命几个小丫鬟伺候,已经是做主子的很照顾下人了,这样才是身为王妃应该做的事儿。
阿苗每日抽空去看看她们,其余的,她还真有些郁郁寡欢起来。
不过倒没有让丫鬟们看出来,因为她日日潜心抄佛经,别说多虔诚了。
这几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