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簪这剑是朝着阿苗的心脏刺去的,速度极快,阿苗在瞧见紫簪手腕动的时候便向旁边躲。
因为她躲得很急,步子不稳,加之实在太过虚弱,竟跌在了地上。
待阿苗回头看向紫簪时,竟瞧见郝嬷嬷刚好一掌打在紫簪胸口。
旁边也立即有侍卫从墙头跃下,将紫簪擒拿,扣押跪在地上。
阿苗猜测紫簪可能会武,所以要留下这些婢女,在人前制裁紫簪,让她百口莫辩。
若是人走了,紫簪若是行刺,她一个残破身子,就算紫簪没有武艺,她也没法躲过紫簪的刺杀。
是以,为了谨慎起见,阿苗只能赌,赌紫簪在人前有所顾忌,不敢对自己不利。
不曾想,走一步想十步果真是有必要的,紫簪当真会武。
其实阿苗说自己在赌,也是赌运气,若紫簪刚才那一下她没有侥幸避开,便会死在今日。
而阿苗赌赢了,甚至意外地发现郝嬷嬷也会武,然后将自己的命给保下了。
阿苗这样涉险是迫不得已,不然就是她会被紫簪暗杀。而郝嬷嬷的出手,则是阿苗运气不错,起码眼前的危险被解除。
但是也应证了郝嬷嬷的厉害之处,又是这边的掌权者,自己日后亦是步步为艰,如履薄冰。
***
夜已深,寝殿内更是寒凉了几分。
就算是热炕头,但是只要一犯病,她就全身冷得瑟瑟发抖,手脚冰得手指头都是麻的。
这是血液不通畅,人湿气重时全身不适,容易犯病,而得了个体寒的体质,便是身子骨的根都虚了。寒气侵入五脏六腑,伤得不轻,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现在需要靠着这边的温泉池日日浸泡,今儿没有泡汤池,吃苦头的便是阿苗自己。洛洛在帐子外苦苦劝说:“王妃,您别与郝嬷嬷置气了,那紫簪姐姐,呃。”许是感觉自己还叫紫簪为姐姐已是不妥,结巴了一下:“是……是害了王妃的犯人,您没有去牢里见她的必要,王妃,洛洛求你了
,赶紧喝药吧。”
喝了药,再去汤池泡上一泡,便能缓解一下身子骨的疼。
阿苗只想坚持一下,郝嬷嬷把紫簪压下去后,据说是关在地牢里。
阿苗想审一审紫簪,另外也在等郝嬷嬷的反应。
是的,紫簪若是供出她是假的王妃,郝嬷嬷必然有所动静。
如今看来,紫簪竟然如此忠心于楚函与楚嫣儿,面对郝嬷嬷的严刑逼供,任是不说出楚嫣儿已经逃走的消息。
这样子,阿苗更是要去见一见紫簪。
因为她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不过是个楚函棋局中的不能活的棋子一个,知道的东西太过有限。
她想从紫簪嘴里问出些什么?因为除了紫簪,目下没有其他人可以问。
可是楚嫣儿之前的情商太低,被信王弄到这儿后还一个劲地闹腾,最后被郝嬷嬷幽静在此。
使得现在的阿苗也不能离开这个院子。
想要去地牢审紫簪,郝嬷嬷不答应,她根本离不开半步。
不得已,阿苗只能又拿吃药和泡汤池的事儿来折腾。说到底,蛮幼稚的,吃苦头的还不是自己?
可是目下的情况,她等于是一无所有,只有这么个残破身子可以拿来利用。
阿苗苦笑一下,有些自嘲与无奈地意思。
心里想着,再坚持一下吧,若是郝嬷嬷还是无动于衷,她也没有其它法子了。
该吃的药还是要吃,该泡的汤池总归是要泡的。自己的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命都保不住,怎么去找姜三郎与金凤蛋蛋?
洛洛见到王妃这模样,急得不行。
如果如果紫簪姐姐在这边,一定可以劝动王妃吃药的。
可是紫簪姐姐竟然……想不到啊想不到,怎就这么糊涂呐?
洛洛六神无主,只得跑到院子门口那边求守门的侍卫。
洛洛又急切又伤心,泣不成声:“你们开开门,让我去见见嬷嬷吧,我们家主子犯病了,快去请医官啊,快去啊——”
她只是一个弱势且卑微的奴婢,刚从扫洒调到楚嫣儿身边没几日,伺候人的事情没做几天,只晓得现在主子犯病很难受,她只能跪着磕头祈求。
阿苗听着洛洛那边声声哭求,心里也很是不舍。她是个善良的好丫头,这些天都是她在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自己。
阿苗艰难地爬起来,准备叫洛洛不用求了,伺候她吃药泡汤池吧。
只是阿苗才将将走到门口,院子通往外头的月牙门终于被人打开了。
来者是郝嬷嬷身边的大丫鬟——冷舞。
冷舞一袭雪白棉袄,穿的裙子也雪白的,这是别院里丫鬟的常服。
虽说她穿的与所有丫鬟一模一样,但是地位却不是一半的丫鬟。冷舞黑着脸,觑一眼跪在地上洛洛,满脸都是凝成霜的泪珠儿,哼了一下。再抬头看向倚靠着门框的阿苗,随意又敷衍地微微颔首,甚是倨傲与无理:“王妃可要保重身子,这雪山上不单单是更深露重,冻
死个人是随随便便,深夜了,门扇敞开着,烧了地龙也没用,你怎能叫我们嬷嬷不省心呢?”
阿苗微微咳嗽,喘着气:“你口口声声叫我王妃,有没当我是王妃,谁都看得出来。”
“王妃果真犯病了,快进屋去吧,奴婢已让人去请医官了。”
“本妃要见紫簪,我俩主仆一场,总要问问她为何杀我吧?”阿苗心里恼怒,冷舞深得郝嬷嬷信任,在这里极有脸面,谁人都要称一句冷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