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蛋蛋忍不住吐槽:“没文化,真可怕,他们肯定觉得这是断袖,明明是割袍断义好不好!哼!”
“你……”“蓝秀才”气得跺了跺脚,眼看剪了袍袖的“陈果先生”已经出了门,气愤道:“你给我站住,再敢走一步,我当场死给你看。”
别啊,死什么啊?你直接拿那老家伙的剪子,阉了他,看他以后怎么去糟蹋别的大好青年。
你为这种老头自杀,多划不来啊?
当然,这是马夫与小厮眼睛里的潜台词。
“蓝秀才”自然看不出别人想什么,径自对着郝妈妈道:“你是来买荷香凝露的吧?”
郝妈妈点头如捣蒜,这可是今儿上门的目的,事情必须办到,不然府上的三姑娘可饶不了她。
“蓝秀才”从袖子里掏出小瓷瓶,“死鬼要远走他乡,盘缠都带不够,你们身上有多少?全部给我,我的何香凝露只有这一瓶,全部给你。”
“好好好。”郝妈妈一边迭声应话一边开始取荷包。
一掏出来,就犯难了。
上回买了那瓶荷香凝露,用去五两银子。
她这次前来购买,老太太也给五两。
结果出门前,葛姨娘说自己相中一块料子,非要拿去二两做订金,还说:“按着你上回去的情况,他们也过得寒酸,三两银子已经不错了,大不了妈妈说几句好话,不就成了?”
葛姨娘是拿着银子一摇一摆走了,而郝妈妈现在掏出荷包,放在手上,瘪瘪的,与上次给蓝秀才的荷包一比,很明显少一些啊。
“蓝秀才”皱了皱眉,直接收起小瓷瓶,“荷香凝露这么有效,你们应该见识到了,怎么还想贱价买呢?”
识货了,还带更少的银子买,没人这么做事的。
郝妈妈焉能不知道。
这荷香凝露当真可遇不可求,连太医都没法让三姑娘的脸上痘疤短期内消除,荷香凝露是用一次,脸儿就俊几分,肤色透亮,疤痕已经快看不出来了。
可是……洵阳侯府老太太当家啊。
上回来这里求医,那盘子闪瞎人眼睛的一托盘银子,是叶天铭的。
叶天铭的亲娘,也就是洵阳侯夫人,嫁妆丰厚,是以,大房这边,从来是不差钱的。
但洵阳侯府让自己一房锦衣玉食,没道理贴给全府的人啊。
是以,今儿叶天铭去了渝州城,早就不管三姑娘的脸蛋问题,郝妈妈自然只能去跟老太太支银子了。
老太太当这个家不容易,按着上回的价码直接给五两,已经算是对三姑娘的脸儿极为重视,一下子用了府中几个姑娘的几年水粉钱。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葛姨娘又也走二两,现在她做这个跑腿,可不是犯难么?
郝妈妈嗫嚅一下,不得不厚着脸皮道:“老奴今儿出来急,侯爷说了,三姑娘的脸儿若真的好起来,一定亲自登门感激蓝公子。”
阿苗站在门前,听见郝妈妈的言语,黑色帏帽下的嘴唇勾起一抹鄙夷。
洵阳侯爷改日道谢?上回也是用这个说辞,这是明知道银子太少,只能用画一个大饼给你的方式来骗了!
洵阳侯府是个什么德性,新年红包都好意思贪便宜,荷香凝露,又算什么呢?
姜三郎心里门儿清,继续微妙维系地扮演者“蓝秀才”。他咬了咬唇,幽怨地看着“陈果先生”无情的背影,“我急需钱,那也贱卖吧,你们几个身上有多少就全部拿出来,若是藏着掖着,我……只当你们洵阳侯府不看中我这东西,这买卖也别做了,反正你这荷包
里的,我也不稀罕,死鬼吃顿好的都不够。”
至始至终,还惦记着出去找别的汉子的“陈果先生”,怎么有这么死心眼的呆秀才呐?
还作贱地给负心汉筹盘缠,到贴银子,让人好吃好喝去找别的汉子!
马夫如是想着,他自然不晓得郝妈妈的犯难,毕竟他今儿只是陪同,原指着来看这对活宝怎么腻歪的戏码,谁知,竟然是这种又气又贱的分手场景。
日前一个娇嗔地唤着死鬼,一个浪得半死地叫着死相。
只叹人生如戏,昨日的事儿就是昨日,还真是跌宕起伏,出乎人意料。
马夫心内感慨间,自然没有注意到,郝妈妈一直冲自己使眼色。
最后,是郝妈妈没好气地道:“老张头,你身上有多少银子,拿出来吧。”再对他身旁的随从看过去,意思明白着,赶紧掏钱呐。
随从没有马夫资历老,更不敢老油条了,赶紧身上摸了又摸。
马夫这才后知后觉,也不情不愿地掏出腰间的铜板,总共也就二十文钱,是马夫与随从加起来的。
“……”
郝妈妈身上有三十二个铜板,加上他们的二十个,也就是三两银子加上五十二个铜板,“我们就这些了,蓝公子,你的事,我也不好受,您节哀……”呸呸呸,说混话了。
郝妈妈皱了皱眉头,继续道:“这银子你收下,我回去一定向我家侯爷好生说,他一定会感激蓝公子对我们三姑娘的大恩的。”
“蓝秀才”之前目光一直是看着“陈果先生”的后背,终于被郝妈妈一声声诚恳的言语给拉回思绪。这么点,我怎么好意思给死鬼呐?”他抬眸,目光落在妈头上的发簪,又低头,看向她手上的玉镯。
郝妈妈面色一凝,感情是自个儿身上的首饰也要搭上。
郝妈妈盯着“蓝秀才”手中的荷香凝露,咬一咬牙,拔下头上的镀银簪子,与手上的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