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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姚白被吓了一跳,原本就快算完的账本被这么一吓,愣是忘了算到哪里了。
“话说这江湖依旧,英雄不老......”
说书先生的惊堂木拍的痛快,拍的精神,只可惜拍的姚白直心烦。
心烦又怎样?心烦还栈里招回头客赚钱呢。
娘咧....财神爷可惹不起呦.....尤其是昨晚说书先生一顿精彩无比的《大荒传》赢得了满堂的喝彩,更是让客栈破天荒的晚了半个时辰关门。
“大荒门是何等地界?那是黄沙的地界!寸草不生,千里不见人烟的地界.....”
“诸位可都不知啊....在这大荒门还未镇守西沙古道的时候,此地马贼沙盗之猖獗,简直是与那前朝王红巾的红巾叛军一般猖狂!就连素有‘黄沙百战’之称的赵元赵将军手下的金甲兵都不放在眼里,竟敢多次截杀朝廷运往黄海关的军粮。最后是惹的赵元将军震怒,亲率手下三千金甲兵深入西沙海,意图一举剿灭这群胆大包天的马贼。”
“可是这些马贼并无一个统一的头子,就像一盘沙子一样,倒在地上,随风都吹跑了。”
“诸位且想,一双可断金碎石的拳头虽然无坚不摧,可是碰上这原本就是碎成一片的沙子,却无处着力了。”
“而赵元将军与他手下的金甲兵正是这可断金碎石的拳头,砸在马贼这这种沙子上,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赵将军这率军围剿马贼,一连围剿了大半年,可是呢?连群完整的马贼都没遇到,还白白浪费了半年的军粮。”
“无奈之下....这赵将军只能是大手一挥——退兵了。”
“可是这号称‘黄沙百战’的赵将军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闷亏啊?当年赵将军可是连灭五十五帐草原蛮族的,杀的蛮族是血流成河,一路向西逃跑了不知道多少里......”
“赵将军这个窝火啊,这马贼不除,不论这西沙古道上的商贾们,就说着军粮都时不时的让这群马贼给劫了。照这么下去,那指不定什么时候这群马贼反了天,敢打黄海关了!”
“可是调动大军又对这种沙子收效甚微。”
“将军愁啊.....直到有那么一天,他猛地想到了办法。”
“......”
这时,说书先生却不说了,他闭着个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说啊!先生接着说下去啊!”
过了一们有人开始忍不住了。
“这个.......”
说书先生捋了捋他下巴上那根本没几根的胡子。
“咳咳.....”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将原本覆盖在桌上的铜锣倒了过来,将凹着的一面朝上。
看客们顿时明白了,纷纷从腰间香囊或者袖口里掏出铜子碎银子,扔到铜锣里。
听着这铜锣里叮叮当当的动静,说书先生笑的咧开了嘴。
不过他就这么站着,直到声音一点一点停了。
“这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卡的一声,手里紧握的折扇猛地合上。
说书先生将铜锣里的铜子碎银子直接往他宽大的袖子里一倒,倒完铜锣就随便的扔到桌子上,两手背后,装了满满铜钱碎银子的袖子却显得无比空洞,好像什么都没装进去一样。
说书先生甩甩袖子,两手叉腰的就嘚嘚瑟瑟的走了。
“这要是我肯定会逮住你狠揍你一顿。”
看着嘚嘚瑟瑟靠着柜台嗑瓜子的说书先生,姚白倒了一碗水放到他面前,然后面色不善的数着先生上供给她的铜钱银子。
“给了钱还吊人胃口,做人哪有你这样的。”
“切.....你要觉得吊胃口,你自己编去啊。”
“没你脸皮厚,也没你有精神编故事。”
“我那叫脸皮厚?我那叫铁嘴好不好?”
姚白将铜钱和银子一把扫到钱匣子里,然后端起账本看了起来,她根本没有理会钱打铁的辩解。
“也就你能编这大荒门的故事了....你就不怕你家将军被你编的这故事个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
“他?他就是在棺材里都算是喝酒呢,才没空蹦出来教训我。”
“哎,其实你身上的事也不少啊,你咋不也编编你的故事,正好我最近找不到合适的话本了.....”
“边去,我哪有故事可编啊?再说了这账本还没算完这个月就又得亏十多两银子了.....我闹心还来不及呢,谁还有空编故事?”
说着,姚白突然放下账本。
“哎,不对啊,钱打铁你是不是又少给我钱了?”
姚白皱着眉,瞅着一旁咔嚓咔嚓嗑瓜子的说书先生。
“哪有?装柜的你不要欺负老实人!”
钱打铁像个被活生生冤枉的小白菜一样,把瓜子皮和瓜子统统都扔到了柜台上,然后举起手,顺便带起宽大的衣袖。
“掌柜的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搜!”
钱打铁大义凛然的说道。
“得了吧你。”
姚白直接给了钱打铁一个白眼。
“我还不至于傻到去搜一个会袖里乾坤神通的人的身。”
“哎呦,掌柜的看你说的,我这点把戏怎么能骗过您老人家目光如炬的眼神呢?”
钱打铁笑嘻嘻的说的,说着,端起了陶碗,就想喝口水。
“水是热的,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