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下午,倾月宫被一场冲天大火焚为灰烬。
那一日半夜时分,天降暴雨,一日一夜后始息。
那一日过后,倾月宫为禁地,擅入者,死。
那一日,玉非欢昏迷不醒一个月。一个月中,他衣不解带守在床边,直至他醒来。
而后,三皇子玉非欢在皇宫中成了一个隐形人,更是先皇心中的一个禁忌,曾有个小太监在先皇面前提了三皇子几个字,下一瞬间便被杖杀。从那以后,玉非欢越来越怪异,时而张扬无度,时而半月不出房间一步。这种情形,直至先皇过世……
但是,不管怎样,玉非欢与玉景天两人之间的和谐再也找不回来。因为那一日,他们两个听的清清楚楚,房间里的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他们两个共同的父皇,而女的,则正是他玉景天的母后!
那一日下午,是玉景天使尽吃奶的劲把玉非欢给打晕了去,清醒后,望着不远处倾月宫方向的熊熊大火,听着那噼啪之音,他的眼前,仿佛在看一场绚丽焰火,在大火下照的嫣红而妖艳的小脸一片冷凝,只是挑了挑眉便转身回了阿哥所。没有人能够清楚玉非欢想什么,而玉景天更是心中有愧不敢正面对他,年小无猜的年纪终于被两人给一刀切了去,余下的,只有隔阂,只有对立,甚至是……仇恨!
这么多年了,皇弟,你半点都放不下么?
苦涩一笑,玉景天回了神,窗外,不觉间暗了下来,天昏朦朦的,下细了无边细雨。三月的天气,仍是有点凉,细雨携着风由半开的窗吹起来,顿时一股清晾之意,无尽的雨丝中,依稀映出了一张倾世倾城的小脸,眉眼间俱是慧诘的笑意,心,莫名的软了下来,颜儿的气,也该消了吧?
“刘玉成,摆驾挽波宫。”
“奴才遵命。”
守在门外的刘玉成摇摇头,这两个主子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前三年不闻不问,而后两个月好的如胶似漆的,现在可好,又冷战起来了。哎,只是苦了他这把老骨头,整日的为着这些个事担忧着恼的。
“刘公公,还不参见敏皇贵妃?”
“若荷,不得无礼。”
“是,娘娘。”
一身嫩黄裙妆,端装大方,施施然而来的,不是敏华又是哪个?
刘玉成心底哀叹,却不得不转身行礼,“奴才参见敏皇贵妃,请恕老奴失礼之罪。”
“刘公公是圣上面前的人,本宫哪敢受礼,刘公公起吧。”
“谢敏皇贵妃。”
“刘公公,敢问一下,圣上在里面吗?”
“呃……回娘娘,在。”
“那麻烦刘公公帮敏华通传一声,就说敏华有事求见。”
“娘娘请稍等。”
半响过后。刘玉成踱了回来,弯腰行礼,“娘娘请。”
“多谢刘公公。”
“娘娘客气了。”
御书房内。
“臣妾参见圣上。”
“免。”玉景天正襟而坐,眼神淡淡的望着长裙拖地,逶迤而来的敏华,任由着她靠近前来,眸光微敛了下,“爱妃找朕,所为何事?”
“臣妾前来,为的是向圣上请罪。”
“哦,爱妃何罪之有?”
“臣妾先前只顾着担忧小公主,一时心急之下和孙妹妹擅闯了皇后宫,请圣上恕罪。”
“……”
“臣妾真的只是担忧小公主,还请圣上,圣上明查……”
“这么说,现在可是查清了?”
“……”
“那个太医,真是皇后指使?”
“回圣上,臣妾不敢擅专,只是昨日里偶尔捉了那太医的一名同伙,因此,还请圣上亲审。”
“哦?这么说,爱妃已经审过了,是吧?”
“……是。”
“……”
就在玉景天半天的沉默中,饶她是勉力压着自己的情绪,敏华的心也还是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玉景天那明明应该是微敛的眸子,好像似冰霜雪剑般令她全身发冷,毛骨悚然之感。正想再说些什么,蓦的,玉景天出了声,“那爱妃,人在何处?”
“回圣上,人在殿外侯旨。”
轻叩了几声桌案,玉景天微侧的脸猛的转了过来,玩味一笑。
“即是这样,刘玉成,传旨,带上来给朕瞧瞧吧。”
“遵命。”
“……”
“参见圣上。”
“免,抬起头来。”
“是。”
籍着他抬头的当,玉景天静静打量案前之人,入眼,一张甚是普通的脸,中等身材,若是站在人群中绝对分不出谁是谁的那种类型,双唇微抿,略有些紧张的跪在地下,躲闪似的眼神,微蹙了下眉,上下左右打量完,玉景天始出声道,“你叫什么,所任何职?”
“回圣上,小的名唤李木,乃太医院一名长随。”
“可知朕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回圣上,敏皇贵妃已经和小的说了,小的绝不敢撒谎,愿意上堂作证,是皇后娘娘指使刘太医对小公主下的毒,只求圣上饶小的一命。”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回圣上,因为小的和刘太医家住的近,来来往往的便熟悉了,而那一晚之前,小的曾和刘太医在一起喝过酒,刘太医酒后失口,便把这件事给说了出来,还说事成之后一家几口马上便搬回老家,绝不再踏入皇城半步。”
“此话当真?”
“不敢欺骗圣上。”
“好,好,好。”
连道三个好字,眼神在一侧的敏华身上扫了下,玉景天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