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天,就是八月十五了。
整个宫中的气氛空前的高涨了起来。宫女太监们交头接耳,林挽颜听在耳中的,全是一个人的名字,那便是大汶朝的三皇子,老皇帝亲口御封的镇国大将军,不败战神,玉非欢。林挽颜偷偷的注意到,宫女们提到这个名字时,都是一脸的羞意,那眼底荡漾着的是浓浓的爱羡之意,太监们提到时,是一脸的佩服以尊敬,那是她在玉景天身上从不曾看到的太监们的另外一种表情!
玉非欢——
会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呢?
让宫中除却玉景天不动声色之外,所有的太监宫女们为之狂热的一个人?
他们说,玉非欢纵横沙场十余年,从不曾逢过对手。
他们说,玉非欢带的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不曾有他攻不下的城。
他们说,玉非欢杀人如麻,动不动便是直接当胸一剑,视人命如儿戏。
他们说,玉非欢冷血无情,六亲不认,十岁时便手刃了亲身母亲,燕妃。
她们说,玉非欢绝世风姿,有着比世间任何女子都能勾魂夺魄的凤眸。
她们说,玉非欢终年一袭似火红衣,妖媚而张扬到极致,哪怕是上战场也从不曾改变。
她们说,生为女子,若是能得玉非欢一笑,死而无憾矣。
他们说……
她们还说……
这个玉非欢,简直不是人!
这就是林挽颜在听了几天之后下的一个总结。
这世上,有这般绝世的男子么?
在这个闲适的黄昏,林挽颜的脑海中慢慢的描绘着宫中这两天人们人口相传的绝品男人。闭上眼,渐渐的,脑海中浮出一道人影,红衣似火却压不住男子本身的冰冷,淡漠而疏离的凤眸下,给人的感觉仿佛就是九天之外的诋仙,高傲的,不屑的,带着些许怜悯的高高在下的望着世间众人!
第一眼,林挽颜想,那是仙人的眼。
那样的男子,丰神俊秀不足以表其述。世间纷纷扰扰,而独独那一双眼却有着洞穿一切的清明,那样的眼神,眉眼流转间,只略略在你身上扫过,你便会觉得这世间静止,锦瑟无声,天地失色。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人都成了陪衬。然而,在那看似的淡漠而疏离中,自有一种百媚千红的妖艳妩媚,就那般慵慵懒懒的一站,却又自骨子中透着瑰丽而深沉的厚重,让人愈发的轻觑不得!
颠倒众生。
这是林挽颜第一眼对这个人的感觉!
她自己本身的这张脸就很美,足以令世间所有女人眼红,可是,在那样的一张脸之下,林挽颜却忽然的泄了气,对于自己的容颜,自打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失了信心。
第二眼,林挽颜的心却是攸的痛了起来——
因为她——
凤眸流转间,她分明望的到那眸间最深的寂寞与孤独、绝望。但是,这样强烈而震憾的哀默,却被那个男子眉眼微横间恰到好处的藏进了那一袭红衣之下所包裹的骨子最深处。林挽颜甚至听的到他那自灵魂深处绝望狂呼的悲凄!
一瞬间,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喉间被实实的堵住,连空气都跟着窒息了起来,林挽颜被堵的满脸通红,满身难受,挥舞着双手想解脱这令她喘不过气来的地方,却不想,身子一个翻转咕咚摔在了地下,摔疼的感觉令她脑海稍微清醒了些,抬头细细打量四周,面上却是不由的扼然一怔。
竟然只是一个梦!
那样强烈的感觉,那样震撼的感受,却只是一个梦。
四周,仍是她熟悉的摆设,桌椅古玩香炉,甚至是连壁角上挂着采莲图都是她亲自挑了让人挂上去的。红木小几的一边,放着几碟点心,一壶清茶。入目的一切都提醒着她,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梦。然而,一个梦,怎会有这样的真实?
玉非欢清晰的面容仍留在她的脑海。
真的只是一个梦?
她和玉非欢之前绝不认识。
为什么会清楚的梦到那样的一张脸?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流碧小跑着过来,看了一眼仍坐在地上眨着迷茫的眼神呆呆发怔时,不曾急的惊呼了起来,“娘娘,你怎么可以坐在地下?着凉了怎么办?快点让奴婢把您扶到软塌上去。”
“我没事,你别着急。现在什么时辰?”
“回娘娘,已经是戌末亥初了。”
“戌末亥初,我睡了这么久?”林挽颜蹙了蹙眉,有些惊讶的自语了下,而后,挥手挣开流碧的挽扶,“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只余一个守夜的就好了,我再坐一会也就睡了。”
“娘娘,让流碧在一旁服侍娘娘睡了吧。”
“傻丫头,我想看会书,你站在一旁不是扰了我的兴子?”
“可是……”
“好了好了,你别不放心了。我不过是想安静一下,不放心的话,你就先帮我取一碟点心搁过来,再泡上一壶香茶,亲自去选一个利落的人来值夜,这样可好,流碧嬷嬷?”
“娘娘。”
流碧被林挽颜最后那声挪愈的称呼羞的跺脚,却也知道林挽颜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守着了,也就点头应下,亲自去安排了一应事件,又叮嘱了几遍值夜的宫女记得隔断时间换一次热茶,照顾好娘娘等,始有些不放心的三步一回头的走向了自己所住的小房间。
月上中天,清晖泻地。
殿内,昏黄的烛火下,是林挽颜托腮静思的神情。平日里活泼爱作怪的精灵劲不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