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儒显然认识这玉佩,并且对这玉佩异常熟悉,否则不会看到这玉佩后,是这样一番表情。
“这是墨坊的令牌,我知道了。”张儒不动声色的将玉佩收起来。
随后,张儒看了看崔格,粗糙的手掌,在崔格的肩膀上一拍,声音低沉的道:“此事关系甚大,崔格,我需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也很危险,你愿意吗,”
张儒的语气不像是命令,反而像是请求。
崔格看到张儒那深邃的眼睛,心中一震,正色到:“刺史有何吩咐,崔格尽力而为。”
崔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张儒那深邃的眼睛里面流露出的期待,这让崔格难以拒绝,而张儒那雄厚有力的手掌,搭在崔格的肩膀上,微微颤抖,崔格能够感受的到,张儒很希望自己答应。
张儒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文钱,这文钱很普通,就是一般的钱币,张儒将钱币放在崔格的手中,压低声音道:“你带着这枚钱币去找悦儿,悦儿会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凶手藏匿之所,不过那里并非善地,凶险莫测,多加谨慎,我不会派很多人协助你。悦儿会与你一同前往,你二人也有个照应。我不方便在那里现身,所以……一切都拜托你了。”
崔格听到张儒的话,愣了一下,疑惑的道:“为何要带上悦儿?”
张儒听到崔格的话,神色一愣,脸上露出追忆之色,不过并未对崔格细说,只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神色落寞:“有悦儿在,你不会死在里面。”
张儒的这句话,让崔格心中再次一紧,不会死在里面?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就连张儒都认为自己去是有去无回!
“这……张儒刺史,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悦儿在,就能保我性命?”崔格皱着眉,十分好奇的问到。
崔格自己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出事,自己可是有守护者的人,整个大唐,能杀自己的人,应该还没有。只是崔格不明白,张儒一再强调,要带上张悦是为何。
“你到了那里,一切都会知晓。事不宜迟,今天晚上,必须赶到那里,我怕事情生变,一切多保重,记得帮我照顾好悦儿。”张儒叹了口气,重重拍了拍崔格的肩膀。
崔格手中紧握着钱币,将钱币攥在手中,眼中愈发坚定,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定不让刺史失望。”
崔格说着,看了一眼身后默默站着的王铳铠,这才想起来,自己找张儒的目的。
随即,崔格将王铳铠拉到身边,道:“刺史,他就是我府上的大管家,王铳铠,前身是安西陌刀军将领,我带他前来,其实有一事相求。”
王铳铠见状,很识趣的上前,双眼看着张儒,眼中热泪盈眶,单膝下跪,声音洪亮而又颤抖的道:“末将王铳铠,拜见张儒刺史。”
王铳铠因为失去一条手臂,所以只能耷拉着手,身子挺直低头表示拜礼。
张儒看着下跪的王铳铠,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关于安西陌刀军的记忆。
不过很快,张儒便想起来了,连忙将王铳铠从地上搀扶起来,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惋惜。
“王将军,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张儒皮笑肉不笑的说到。
“刺史见笑了。铳凯此番前来,冒昧打搅,实际上是希望刺史大人出面,再查安西案,换我清白。我王家,因为我,在长安多年难以抬头,如今日益衰败,若是不能翻案,我将成为我王家的千古罪人啊!”王铳铠不知道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张儒听到王铳铠的话,微微一愣,尴尬的笑了笑,道:“此事……有些难办,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安西案与你无关,但是朝中权柄之人,本就不在意武将生死,若是坚持查案,风险莫测,此案若是再查,定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我……无能为力。”
张儒说着,也不再看王铳铠,仿佛将王铳铠直接无视了,然后看着崔格,正色道:“崔格,速速去我府上找悦儿吧,此事耽搁不得。”
说着,张儒径直带着捕吏离开了卧龙岗,将崔格和王铳凯晾在了原地。
此时王铳铠听到张儒的话后,默默的站在原地。
原本王铳铠以为张儒是一个好官,但是听到张儒刚才的话,王铳铠才知道,实际上人人都一样,为了自保,都不愿意冒险。
不过也怪不得张儒,凭什么他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冒险?甚至还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失望笼罩在王铳铠的心上,不过王铳铠并不是太失望,这样的场面,王铳铠不止见过一次。他只是叹了一口气,也不管身边的崔格,耷拉着脑袋,一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道:“我先回府了。”
崔格看着王铳铠落寞的背影,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心中的软弱仿佛被激发了。
一个魁梧大汉,铮铮铁骨的将领,从前是有多么的辉煌,但是现在竟然有这样的一面,实在让人惋惜可悲。
崔格也以为张儒百分百会帮王铳铠,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原本的分离,在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想到自己和王铳铠二人还因为此事,在来之前,还相互道别,崔格心中百味杂陈难以诉说。
现实,总是让人失望,再绝望。
就在此时,崔格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不能再回头的决定。
“铳凯兄,随我一起办案!我相信,我能帮你,也请你相信我!”崔格注视着王铳铠的背影,郑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