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军队还能撑多久?”燕王寻问道。
“起码三天,如果秦军的攻势缓下来,再多撑一阵子也可以。”黄仲道。
“所以我们实际上已经快到极限了是么?那么为什么前几天你又让上官进率部去支援百里寒川?”燕王寻不解。
“因为燕都。我们这里失不失守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全局的重点已经变了,不是秦军进攻我们,我们丢了多少地盘,而是我们的军队已经威胁到了秦人统治燕地的中心,燕都。拿下了燕都,我们现在这点地盘全丢了都没事,因为有燕都在手里。秦人无法攻克燕都的话,面对来去如风的燕国轻骑兵与庇护骑兵的坚城,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掌控燕都以东的土地的。我把燕北游骑派出去帮助百里寒川,我相信我们拿下燕都的可能性必然会大大提升。如果我把他们留在这里,或许我们可以稳住这边的战线甚至击败蒙战,但是于大局无补,蒙战损兵折将之后依然可以再来。”黄仲解释道。
“但是我们这边就很危险了。”燕王寻道。
黄仲低下了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燕国复国必须要夺回燕都,那里是唯一可以让我们有能力正面挡住秦军的地方。王上如果认为是末将陷王上于险境,那么,请王上降罪。”
“你的方针没有错误,只是我希望你能提前告诉我。”燕王寻不假思索地道。
“是。”黄仲笑了笑,他现在几乎已经摸清了燕王寻的性格特点了。
虽然贵为君主,却依旧能以国事为先,丝毫不考虑自身安危,对一心为国的臣下宽容又信任。他很可能是几百年来最英明的燕王了。
但是令黄仲吃惊的还在后面。
“传令,昭告天下,如果此战中,我战死沙场,那么最终将秦人驱逐出燕地的统帅,将是新的燕王。”燕王寻道。
“上官廉,上官进。两个人,起码要死一个。”百里寒川道。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上官夕颜身上的禁锢已经被解除了。
“我到现在还有许多东西没有搞清楚,只能基于最基本的事实给出一个判断。说到解决办法……”百里寒川有些为难。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上官夕颜道。
“你的态度转变地还真是快呢。”百里寒川道。
“因为我只能赌你可以解决了……毕竟……你是传奇的人物啊,百里寒川。”上官夕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哎呀,竟然被发现了。”
“你现在还可以怎么办?”上官进道,“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局势有多差吧?”
“我当然清楚。城内人心浮动,城外强敌环伺。燕都朝夕不保。”上官廉倒是显得不是很紧张。
“比你想的还要危险。”上官进道。
“我再如何危险,你们又为何非要找我谈判呢?必然是你们有忌惮我的地方啊。”上官廉自信地道。
“一开始,对于他来我家,我是很厌烦的。”上官夕颜道,“我的父亲本来在家里的时间就很少,他来了以后,我父亲更是花了很多的时间教他兵法,父亲陪伴我和娘亲的时间更少了,所以我很讨厌他。”
“停一下,我提醒你一句,我重点是想听上官进和上官廉之间的事,而不是你的情感史,好吧?”百里寒川道。
“好。”上官夕颜道,“上官廉原名叫做周延武,周家作为将门世家,家教却并不严,甚至可以说极其的宽松,周家对家中弟子的教育偏向于激发他们天性中的灵感。而我们上官家却不一样,对于男丁的家教向来极其严格。上官廉来了我家以后,父亲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对他极其严格,但是上官廉却很难接受这种训练方式,甚至认为父亲是在故意刁难他。”
“也就是说,上官进把上官廉当成亲儿子,但是上官廉认为上官进是个狠毒不讲理的继父?”
“大致……是这样的。”
“看来小时候我教给你的东西,到现在你都没有记住。”上官进道,“对内对外你知道区分,但是你还是没有注意到对上和对下。你知道你的手下人心浮动,并且你有办法控制住,但是你知道你的上级怎么想的吗?”
上官廉心中一寒,他确实疏漏了这一点,但是仍然嘴硬。
“我对于蒙战和公子正的重要性你看不出来么?没有我,他们从哪里找一个既讨厌燕国,又能领兵的燕国将领?”上官廉冷声道。
“你又忘了,这个世上,重要性永远是相对的,你真的能重要过某个人和他的军队的性命?”上官进笑着道。
“不要对我总是一副说教的样子!我自己有自己的安排!”上官廉不耐地道。
“上官廉和我父亲的关系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只是上官廉越来越自我,也越来越想要表现自己,他不想一直笼罩在我父亲的阴影中。为此,他甚至绕过父亲去朝中攀附权贵。”上官夕颜继续讲道。
“而上官进自然是不满的,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大?”百里寒川接着道。
“是的,父亲以长辈的身份训斥上官廉,上官廉则毫不示弱地反抗……”
“老大,外面有动静,上官进那边好像要出事!”钟离青突然冲了进来。
“所以你来这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上官廉道。
上官进看了看他,突然像是老了十岁一样颓然了下来。
“我在来这里之前,先见了燕王寻。我向他献策,让他发布诏令,如果他战死,燕王之位由击退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