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后听了这话便脸色不好了,疾言厉色道:“宏儿肠胃弱,如何能吃那些味道重的!陆小仪这是拿讨好皇帝的手段来对他了!难怪宏儿近来老往陆小仪那儿跑!你怎么不知道带他回来!”
“奴婢当然想带殿下回来,只是殿下喜欢在那儿,两个都是主子,奴婢哪里说的上话。”雨荷委委屈屈的模样,更加坐实了太后心中认为陆小仪不顾二皇子的身子用美食引诱他的想法。
“李嬷嬷,你再去一趟,瞧瞧宏儿吃完了没,吃完了带他回来。”
李嬷嬷应是。
那厢灼华居里一大一小享用满桌子菜吃的肚儿圆溜,瘫在椅子上不愿动腾,二皇子捂着肚子呻吟:“好撑!肚子难受!”
贴身太监阿秦忙道:“奴才给您拿消食丸,陆主子,您这儿有消食丸吗?”
梓桃靠在椅背上也是吃撑了,自己做的饭食总是特别好吃,好在她经常吃撑,习惯了,倒不似二皇子那般夸张。
“吃什么消食丸!是药三分毒,好端端的吃什么药!站起来走走便是了。”
二皇子瘫在椅子上嚎:“我走不动。”
“那你站起来,站到我身边来,我给你揉揉肚子,以往我吃撑了,她们也是这般给我揉。”
阿秦扶着二皇子站起来走到梓桃身边,梓桃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揽着他的腰背一只手给他揉肚子,梓桃的手一碰到他,他便嬉笑着躲:“嘻嘻~痒。”
梓桃笑骂道:“站好了,别乱动。”
“是真的痒,尤其隔着衣裳滑滑的更痒。”
他一向怕痒,尤其是肚子和脖子胳肢窝这几处,别人一碰他就痒的不行笑个不停。
“那我伸到你衣裳里,直接覆到你肚子上,可行吗?”
二皇子歪头想想:“行吧,她们给我洗澡时我不痒。”
“嗯。”
梓桃伸手从二皇子衣裳下摆处钻到了他肚子上,触手是幼嫩滑溜的幼儿肌肤,梓桃手掌摩挲在他肚腹上,可以感受到他因为积食微微鼓起的小肚子,但揽着他腰背的另一只手,却能真切触摸到他骨架分明的瘦弱身体。
“你真是太瘦了,以后常来我这儿吃饭,若是顿顿都吃这样多,何愁长不壮?只是骤然增食也不好,肠胃受不住,今儿兴致好,便这一次,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二皇子发出舒服的喟叹:“唔~是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比御厨做的都好吃。”
梓桃笑道:“我哪里能跟御厨比,只是这御厨做的菜嘛,就和酒楼里大厨做的菜差不多,偶尔吃一次觉着味道特好,但平日里还是要吃家常菜,家常家常,便是家里人平常做的菜,家里的饭菜总有股不一样的味道。我在家时,也极爱吃母亲做的菜,入了宫再也吃不着了,便自己做,我自己做的也是家常菜。”
梓桃兀自说着,没有注意到二皇子低着头掩饰的湿红眼睛,原来这就是家常菜的味道吗?是母亲做的菜的味道?他不知道,他打从出生起便是吃御厨做的菜,他以为全天下的菜都是那种味道呢!
今儿见了梓桃做菜,他只觉新奇,但听她这么一说,猛然便想起以前听阿秦说,他是乡下孩子,还没碰到灾荒年时,他们一家还是和乐融融,每逢饭点时,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会升起炊烟,他们一群玩疯了的孩子,嗅着菜香味便回了家,去厨下看看母亲在做什么菜,若是瞅见自己喜欢吃的,便伸了手去锅里捏一点儿,母亲总是一把打下他的手,虎着脸说:“乌漆抹黑的手也往锅里深,当心我给你剁了下菜,洗手去!”
梓桃不会说这样粗俗的话,但这场景,多像阿秦口中的母亲的味道,可陆小仪不是他的母亲,寻云她们说,他的母后是贤良淑德的一国之母,琴棋书画诗舞花茶烹饪女红算账管家没有她不会的,他的住处有几个箱子里压着母后给他做的小衣裳,那针脚很细密,一瞧就是善针线的,可他也就那么几件,早就不能穿了,只是时常拿出来晒晒太阳嗅嗅味道。
想到母亲,二皇子泪意更重,只是他要面子,绝不想让外人瞧见他的狼狈模样,瞪大了眼睛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鼻涕都收回去,清咳一声道:“陆小仪,你会做针线吗?给我做个荷包吧,我属虎,你可以在上头绣个老虎。”
梓桃瞪大了眼睛眨了眨,不好意思道:“我不擅针线,我做的荷包你怕是戴不出去,寿康宫难道没有会做针线的嬷嬷宫女?”
二皇子眼睛一瞪,蛮不讲理起来:“我就要你做!”
梓桃抿抿嘴巴:“那好吧,我做好了给你。”
“嗯。”
梓桃又给二皇子揉了一会儿,两人都昏昏欲睡起来,红菱见状便请他们去歇息:“主子可要午憩了?外头太阳大,殿下也留在这儿午憩一会儿吧!”
二皇子点点头,又道:“可是我没有寝衣,这一身油烟味儿如何入睡?”
红菱忙道:“奴婢方才已经给您赶制了一身杭绸寝衣,您将身上的换下来,奴婢拿去洗洗,外头日头正毒,衣裳一会儿便干了,待您醒了便能上身。”
难怪方才午膳时不见红菱,原来是干这事儿去了,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