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琢吓的连忙去捂她的嘴。
好歹这是在家里,他也没那么的担心,小心提醒:“祸从口出,特别事关天家,慎言!”
张氏也是吓出了一声冷汗,后怕的很:“怪我,怪我。只是二郎,若是这样的话,那大皇子岂不是很危险,二丫她,也很危险啊。”
“放心好了。”
李琢安慰:“皇上下令关闭宫门,未必不是件好事。这样一来,起码延禧宫是安全了。”
话虽如此,可他心中却并不平静。
大皇子究竟是什么病,严不严重?况且淑妃虽然出生低了些,然而背后却是李家。这背后,是否还有针对李家的意思呢?
仰面望天,李琢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天色渐暗,遥远的北方有颗星子时隐时现。
爹啊爹啊,你到底在哪儿啊?再不回来,这盛京的天,怕是又要变了。
魏三娘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使劲搓了搓,直跺脚:“这是什么鬼天气,晌午还晴天白日的,咋这会儿就开始飘雪花了。”
李泾之捡起一柴,往灶里添了一根柴。霎时,火苗便增大了不少,将他的脸映照的红烫烫的。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浮尘,走到炕边,摸着被窝里。又将棉被给塞紧了些:“等会儿火升起来,热气就来了。”
这天是真冷啊。虽然这已经是在黑土城过的第二个冬了,可她还是不习惯。再说,在村子里的时候,家家户户老早就烧起了土炕,哪根今年似的,才十月份就温度骤降,开始飘雪,
冻的人牙齿都开始打架了。
看李泾之重新又坐回到灶旁,她心里不忍:”要不,你也上炕,俩人挤挤更暖和一些。“
“不了。”
将最后一把柴添进去,李泾之站起身:“院里的柴火都用完了,我看这雪下起来,每个两天是停不了。趁着这会儿还我进山去弄些柴火回来。”
“哎!”
魏三娘连连阻止:“等天晴再去也是一样。”
“天晴?”
李泾之笑的有些玩味,用眼神询问,仿佛是看破了她的意图。
被他这么看的老脸有些涨红,她挥了挥手,呐呐:“快去快回吧。”
丢脸啊!她的确是客套几句,可被李泾之一个眼神就被看穿了。
装作了缩头乌龟,刻意的不去听李泾之低低的笑。魏三娘用手捧着脸,辣的脸蛋倒是叫冰凉的指尖暖额不少。
李泾之回来的果真很快。
院子里头传出动静之后,魏三娘连忙从窗户缝往外看。一看,顿时乐了。
难怪那么快,原来他直接拖着一棵树回来了。
见他往屋子里面走,魏三娘连忙收回动作,装出睡着的样子。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才装出睡眼朦胧的样子。
“回来了?”
却在看见他怀里鼓鼓囊囊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
“嗯,砍树的时候发现下面有个兔子窝,就给你带回来了这个。“
随着他手上动作,一只白白的毛茸茸小兔子出现在眼前。
“呀!”
魏三娘惊喜极了,一把拎着兔子耳朵到自己怀里,摸着那极好的触感,惊喜的很:“竟然能找到这个,太厉害了。”
被小妇人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的心情极好,不禁嘴角也泛起笑容。
他的明玉,果然与过去一般。一看见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就走不动道了。
还记得当年成亲的时候,他刻意疏忽她,偶尔一次,看见路边有一个卖兔子的。也不知怎的鬼迷心窍,便买了一只回去。
她当时眼底的惊喜,到今天,犹如昨日。
这只便送给你养吧。
只是这句话尚未出口,便见魏三娘掀开被窝下了地。
“我去烧些热水,你不知道,这兔子的味道骚着呢。得用开水好好的烫几回才行,不然味大没法吃。对了,一会儿你去帮我剥皮,弄干净些。”
李泾之的脸瞬间僵住。
她兴高采烈:“今儿的天,就适合烫壶热酒,正巧,来了只肥兔子。正好炖上一锅肉,就着酒下肚,一会儿身上就暖和了。”
说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叹:“要是那一窝肥兔子都抓来就好了,黑土城天冷,宰了晾起来也不会坏,够吃好几顿了呢。”
李泾之的脸,终于成功的冻上了。
“给。”
魏三娘被这只美味给冲昏了头脑,也顾不得去看男人的脸色:“用这个吧,弄的干净一些。”
李泾之握着她塞到自己手中的乌金刀,想起了当年俞青将军赠予时的豪气:“望泾之与我一同,有生之年,将他们赶回草原,收服我大好河山。”
然而现在
低头仔细的看了看,而后,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拎着肥兔子的耳朵。再也不负方才的温柔,粗暴的到了院子,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来。
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想多了的,或许,小妇人真是太饿了吧。
到了傍晚,屋外的雪果真大了起来。
一片片如鹅毛般的雪花,安静无声,不知不觉的给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白。天地静逸,只有锅里的小火咕嘟咕嘟声。
魏三娘捞起烫好的酒,给他倒了一盅后,又给自己满了一盅。
烛光幽暗,两人围着灶旁,她低头忙碌着,一会儿添点盐巴,一会儿加点芫荽,不亦乐乎。
李泾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屋里光线很暗,然而灶火映照在她的脸上,凸显出那弯弯的柳眉和水汪汪的眼睛,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温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