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家的,你先说,这下水的事,是不是你娘死乞白赖的要跟着学,我才叫二郎家的去的?”
由氏点了点头。
“二郎家的性子,谁都知道,那就是个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却因为你娘的小聪明把东西给毁了,结果全推二郎家的身上,还上门来闹,是这个事。”
由氏臊的脸通红:“那是我娘的不对,我说她了。”
“甭说那些。”魏三娘不耐的挥手:“你就说有还是没有。”
由氏点头。
“好,紧跟着,你哥的面铺用了这脏下水,吃出了事,人家县太爷的小舅子要他赔五十两银子,这个也对。”
“娘。”
李大郎看不下去了,身侧的小女子已经开始身子发抖,他有些埋怨:“这事不是都过去了,还说着干啥,咱那皮子不是......”
“你以为,这事真的过去了?”
魏三娘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一声:“这是你知道的,还有你不知道的呢?” 不管由氏渴求的目光,继续道:“五十两银子,就算是咱整个庄子都未必拿的出。你娘才刚上门闹过,大郎不好意思开口,这才说要进山去碰碰运气。可哪里想到啊,人家压根就不图你的好心,因为,
他们早就想好了另外生钱的法子!”
李大郎眼神迷茫,望着由氏,又看了看自己娘。
魏三娘抬起头,看着面前自己的儿子儿媳,声音有些沙哑:“今儿早上我没起床,你们不是问我怎么了吗。行,我告诉你们,咱家昨儿究竟发生了啥事!”
她站起身来,走到衣柜前面,猛地拉开,然后摸出一把铜锁,过来递到李大郎手上。
“看看。”
手中的铜锁明显的凹进去一块儿,十分明显。
李二郎凑过来看了一眼就哟的一声:“这是咋了娘,谁下手这么狠啊,好好的锁都成这样了。”
“你闭嘴!”
他已经从这被砸变形的锁看出了不对劲儿,紧紧的攥着,望着魏三娘:“娘,这到底是咋回事?”
他的声音冷静的可怕,但是从紧缩的瞳孔中可以知道,他在紧张。
并且是十分紧张。
紧张自己的猜测会成真,也紧张,枕边人是不是真的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魏三娘看着这个大儿子,心中也是疼的厉害。若非为了大郎,早在重生回来第一天,她就不管不顾的先休了由氏。
她知道大郎有多喜欢这个小女人,所以不忍伤儿子的心,没想到,却一步步纵容成这个样子。
叹了口气,魏三娘开口:“昨儿早上,我去里正家商议地的事,等下午回来发现,柜子上的锁被人砸了,里头的钱也都不翼而飞。”
“啥!”
李二郎眼珠子瞪的溜圆:“娘,你的意思是,咱家招贼了?那你咋不早说啊,不行,我赶紧去里正家,这可是大事。”
“回来!”
被揪住领口的李二郎挣扎,怒道:“不是大哥你干啥,家里钱都没了,你还在这儿装淡定呢。”
李大郎深吸一口气,之后,望着魏三娘:“娘是不是心里有数了?”
“昨儿我出了门,你进山了,二郎和你弟妹下地,晌午饭都是你媳妇去送的。整个家里,除了小妹,就是你媳妇。”
“好啊。”李二郎摩拳擦掌:“我说这小丫头片子好好的怎么又跑了,弄完了这回还给咱们来了个卷包烩,不成,我现在就进城寻她回来。”
“你先给我站住!”魏三娘终于忍不住了,恨铁不成钢的戳他脑门:“这么大的人了,你说啥时候你能长点心?这么大的坑,你妹妹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还能有这把子力气?你以为是花木兰呢!”
李二郎讪讪:“那娘说还能有谁啊。”
魏三娘睨了由氏一眼,没言语。
“娘。”
李大郎艰难开口:“有啥您就说,都是一家人,没事,我受的住哩。”
话虽如此,可男人垂着的双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胳膊上的肌肉都隐隐在发抖。
她是真心疼这个儿子,自幼就听话,从不叫她费心,家里啥都是他扛着,可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媳妇。
“今儿我去里正家,要买咱家地的,就是你们大郎的丈母娘,你大嫂的娘家妈。”
“一亩水田三十五两,三亩就是一百零五两银子,加上你兄弟的亏空,一百五十五两,我也是今儿才知道,你娘家的底子竟然这么厚啊。”
由氏的嘴唇直哆嗦:“娘,这事我真的不知情哩。”
“啪!”
魏三娘猛地一拍桌子,吓的她浑身一颤。 “大郎家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聪明的很,其余人都是傻子啊!昨日我问你有没有听到动静,你说睡着了没听见。锁都成这样了还没听见,平日里你可是有点风吹草动就出来看热闹的,咋偏生这回就听
不见了?“ “还有,今儿晌午我跟大郎在屋里说话,出来就没瞧见你人。可巧了,你前脚去了娘家,后脚你娘就跑去里正家说要买我的地。还教唆我分家,嫌弃二郎不成器,日后成了你和大郎的拖累。叫我把地分
两亩给你们,一亩给二郎,又嫌二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索性你们给他三十五两,买过他的地。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我魏三娘活了三十年,还是头一回见到你家这么会算账的!“
李二郎刚要嚷嚷,却见自己大哥眼珠子通红,声音发抖。
“丽娘,娘说的,都是真的?”
由氏哭的跟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