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儿……快起来,地上凉。”只见卫国夫人武杨氏,在一众丫环内侍的帮助下牵起趴地上的李令月。由丫环将她抱上榻。李令月看都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夕萝。

卫国夫人武杨氏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劝道:“我的乖儿不要哭坏了身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你母亲交代啊?”一面向李弘使眼色。

李弘会意,随即禀退左右闲杂人等。只留了几个贴身心腹。

武杨氏未语已泪先流,拉着李令月的手,诉道:

“我的乖儿,你敏之表兄怎么可能害你。自你失踪之后,我们就派了人四处寻你。唯恐你有不测……

后来,听说你已经安全回到太子府上,我们就放心了。

你敏之表兄他已经派人查过了,原来是他府上一个不知死活的管事。因喝酒赌输了钱,就想着绑了我的儿,去讹几个钱。你表兄现在已经将他们打得半死。”

李令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卫国夫人武氏,好似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

“外祖母你就相信他说的话?那芷晴那个贱人去哪了?”李令月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我的乖儿,我不信他,我又能怎么办?我一生只有三个女儿。无子为后。长女武顺也就是你姨母嫁给贺兰越石,生下你表兄这个独子。偏偏你姨母带着你的表姐,过逝得早。

二女儿就是你母亲,还有个小女儿也是个不中用的。

如果你表兄万一有个什么事,我们武家就绝后了啊……”武氏说完也不顾老脸,就嚎啕大哭起来。

“要说芷晴那个丫头,也是跟寥管事那贼人有了首尾。如今只怕被打死了。”

“外祖母……”李令月泪盈于睫,哽咽道:“自问我母后待他也不薄,每每为他封官进爵,可他听信小人谗言,将姨母和表姐的死归咎在我母后头上,暗暗怀恨在心。差点要了我的命啊——祖母。”

“我的儿,你不可瞎说,且不说你姨母的死与皇后没有半点关系。再说,你表哥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不过是那寥管事,谋财害命,勾搭了你身边的丫头想讹几个钱而已。”武杨氏说完哭得不能自已。

李令月因太过委曲,泪水也像决了堤一般。

“外祖母你快别这样。月儿……”李弘见这一老一小个个哭得跟泪人儿一样,真不知如何是好。

武杨氏见状忙拉住李弘的衣袖,高声祈求道:“太子殿下,请你看在你们本是表兄弟一场的份上,再加上老身年迈,又无子孙嗣。你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太子殿下……”

“不——贺兰敏之是不会放过我的。”李令月高声叫道。

“外祖母亲,谋害当朝公主,兹事体大,我也不敢善做主张。我看还是写信请父皇母后早日回长安,待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吧?”李弘扶起武杨氏,帮她擦干眼泪,命人重新赐坐摆茶。

但李令月气得钻进被子里蒙住头,再也不肯出来。

武杨氏直叹气,哪里还坐得住。只得告辞出宫。

“公主,你出来吧,可别捂坏了身体……”夕萝一直跪在地上,此刻见众人已经退去。她抽泣着劝道。

李令月哪里肯理她,气鼓鼓地将被子裹得更紧了。

“公主,我求你,出来吧。你要打我,罚我都行。公主……”夕萝拉着她的被子,祈求道。

“你滚开,你为何不死在卫国夫人府上?你还回来做什么?”李令月因身边的丫环与外人沆瀣一气,气得小脸通红,猛地拥着被子,就坐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她。

“公主,奴婢该死。皇后娘娘曾交代奴婢,不可离开公主半步。但是公主,不知是何人告诉卫国夫人,奴婢煲的乌骨汤好喝。就有人撺掇卫国夫人,让奴婢做来试试。

没想到……”说到这里,夕萝泣不成声。

“你出去跪着,没有我的准许,不得起来。”李令月冷声道。

“是,多谢公主殿下!”夕萝自从被皇后拨到公主身边,还不曾受过如此重罚。但她也知道,只要还愿意罚她,这就表示气消了。她忙退了出去,一声不吭的跪在院中。

※※※

卫国夫人府。

寿松院中,武杨氏歪在靠窗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个福禄雕花填漆暖炉。望着外面阴沉沉天空,冬风凛冽。院中几棵青松苍翠,两只鸟雀跳跃着觅食。

室内因有火墙,暖意融融。

她以手支头,沉思了半响。抬头向当值的大丫环玉榴问道:“表公子呢?这几天可有过来?”

“没有,听说带着人将冀王府的一个管事的腿打折了。”玉榴一边小心地回答着,一边轻轻地为武杨氏捶着肩。

“这个孽障,他就不能消停几天吗?每日不给我捅娄子,就浑身不舒服。我这大女儿也是命苦啊,为什么去得那么早啊……”她哽咽着以帕拭泪。

“老夫人,您快别难过了。表公子他还年轻,不懂事。等他长大了就好了。”玉榴见状也伤心。她接过帕子,帮她擦着眼泪,耐心地劝道。

“那个叫芷晴的贱婢呢?”武杨氏恨恨地咬牙道。武敏之虽然是他外孙啊,但李令月也是她的外孙女啊。这个贱婢,居然帮着孙子害孙女,主子们年纪小不懂事。她个做奴婢的也不知道劝着点,还煽风点火的。

并且她这外孙女还是当朝圣上的女儿,她哪里开罪得起?

突然武杨氏似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般,忙不迭声吩咐道:“快,快,备车马”


状态提示:第九章 实可恨--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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