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种可能,程曦只觉得心砰砰跳得厉害。
男人面对心悦之人时会是怎样的呢?
她不由认认真真思考着,奈何半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枉她活了两辈子,加起来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除了章泽之外,还从没有人对她示好过。
便是章泽,也只是做戏而已。
程曦瞬即又沮丧地不行。
锦心进屋时,就看见程曦嘴里哼哼唧唧的,抱着书在罗汉床上滚来滚去。
她不由失笑,上前道:
“小姐,四爷让小厮过来传话,说是您若还没睡下的话,便请您去一趟廖园。”
程曦闻言坐起身。
四哥?
难道是为了连累她入宫之事担忧,特意找她去询问一番?
程曦正为容潜之事心烦意乱,不由“砰”地又倒下,挥手道:
“不去不去,就说我歇下了!”
锦心笑着应下,还没走到门外却又被程曦唤住。
“……帮我更衣。”
她觉得淳明的心意还是应该早些告诉程时,让他也好有个底。
程曦换了件衣裳便去了廖园。
程时正在院中指点程昕练八段锦,程昕穿着薄褂宽袴褶,虽已是孟秋时节却仍汗湿巾衫。
“四哥,七哥!”程曦清脆地唤他们,走上看着程昕问道,“七哥,你何时也开始练拳了?”
程昕见到程曦,直起身子擦了把汗笑道:
“只是练来强身罢了。”
程曦便笑:
“当年六哥还说他是练着玩儿的呢!”
程昕长着一张与孟氏相似的圆脸,看着有些稚气,性子却颇为秉直,听闻此言他忙正色道:
“此言差矣,我如何能与六哥相比?当真是练来强身的……兴许过阵子我也要去京畿卫,总不好太过丢祖父与父亲的脸。”
程曦这才恍惚想起,因着程昕要说亲,似乎孟氏确实为程昕谋了京畿卫的差事。
京畿卫本就是世家子弟镀金的地方,当年敏应回京后也去待过一阵,自那里出去后,要在五军都督府或兵部谋差都会变得顺理成章一些。
程曦不由想起还在程原定手下当亲卫兵吃尘土的程晖。
一旁程时忽然道:
“行了,老七接着练。”他看了程曦一眼,“你跟我来。”
程昕不由用眼神询问程曦,程曦回了他一个笑脸,继而随程时进屋去。
屋里点着几盏灯,桌案上零散放着一些小玩意儿。
程时走到桌案后,漫不经心道:
“上回你托我卖的那几幅破字,有不识货的看上了。”他取出一叠银票丢在桌上,“这是换来的银子。”
程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指得是李落的字画。
她忙上前拿起银票,见清一色全是泰丰票行十两和二十两面额的火漆银票,数了数共有一百五十两。
程曦不由瞠目,瞪着程时感慨道:
“居然肯花这么多银子买李姐姐的字画……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这种不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画,便是再好也顶多不过几两银子一幅。
程时脸都黑了。
他伸手就要将银票拿回来,程曦忙机灵地立马收入怀中,笑着狗腿道:
“到底是四哥,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程时睨着她冷笑。
程曦忽然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道:
“四哥,你也不问问我今日入宫去怎样吗?”
程时哼笑一声,拉了椅子坐下后将脚搁到桌上,懒懒道:
“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么,有什么好问的。”
程曦噎了噎,便也拉了张椅子坐到他对面去,学着他的调调懒懒道:
“是啊,本以为会让淳明公主狠狠磋磨一番,谁知公主倒没有刁难,”她说着睨了程时一眼,“……还挺客气的。”
程时嗤笑:
“客气?那怎么让你饿着肚子就回来了?”
程曦又是一噎……程时怎么抓不到重点!
她睨着程时,忽然面上露出些许幸灾乐祸的笑:
“公主还让我转告,上回罚俸那事你受委屈了,让你别担心……她会记得的。”
谁知程时闻言,竟翻脸大怒。
他冷声狠狠道:
“怎么着,她还想生事?”
程曦差点没让口水呛着。
她瞪着程时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却见程时忽然冷笑,对她道:
“你且去庄子上住一阵,省得净被召去作筏……爷且等着,瞧她多大能耐!”
程曦张了张嘴,那句“公主也许心悦于你”的话就怎么也无法再说出口了。
她不由捂脸……此事还是让父亲与母亲去烦恼罢。
程曦干脆利落地起身告辞,谁知程时却忽然将她喊住,漫不经心道:
“……李家那边,你若要送银子便趁早去,晚上几日指不定还能不能见着人。”
程曦听他话中有话,不由问道:
“什么意思?”
程时露出瞧好戏的笑:
“我今儿见你那个李姐姐在与牙人争执,似乎是有人要强买她那处宅子。”
程曦一惊,忙一连串问道:
“强买宅子?是什么人?你没帮着她出头吗?”
谁知程时忽然冷下脸:
“爷为何要帮她?李梦林算是老子什么人!”
程曦一噎,被程时凶得莫名其妙。
她不由摸着怀中银票嘀咕道:
“算了,你不帮自有傻子帮!”
程时的脸色愈难堪。
程曦想了想,还是担心李落处境:
“如今五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