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直涨得满脸通红。
敏笑忙过去紧张地问:
“没事罢?可是呛进鼻子了?”她一面为程曦轻轻拍着后背,一面道,“怎得这般不小心,要不要叫人进来?”
程曦捂着嘴摆摆手,又咳了半晌才缓过来。
她瞪着敏笑一脸不可思议。
……心中有人是怎么一回事?从前可没有这一出啊!
敏家相中的是兵部侍郎郭举之子,那时敏笑虽也为此事烦恼了一番,却只是拉着她问些“若对方容貌丑陋可如何是好”、“若对方不中意自己呢”之类。
但最后敏笑还是顺顺当当的嫁人了,过得也挺好。
程曦不由瞪着敏笑,愣愣问道:
“你方才说心中有人,是什么意思?”
敏笑忽然面上一红,神色扭捏起来:
“就是那个意思呀……你怎得明知故问!”
程曦看到向来大大咧咧的敏笑变成这副样子,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她不由“噗嗤”一笑,捉狭地看着敏笑,问道:
“你为何不与家中说?敏伯母向来疼你。”
谁知敏笑面上羞涩褪去,取而代之泛起愁容来。
她绞着手中帕子,低声道:
“我悄悄告诉大哥了,可是大哥却很反对。他让我打消念头,安安心心听家中安排……说我是胡闹。”
程曦不由皱眉。
敏应不是那趋炎附势之人,他既然反对自然有他的道理。
程曦问道:
“那人是谁?哪家府上的?”
敏笑忽然睁着眼睛亮闪闪看着程曦,眼中笑意盈盈道:
“说起来,你也是见过的……四年前我祖母做寿,咱们去看大哥送给我的大狗时曾遇见过两兄弟,你可还记得那位七公子?”
程曦倏地一惊,神色大变。
章泽!
敏笑垂眼浅笑,面上尽是小女儿的娇羞:
“你绝想不到,那是宁王!”她将帕子绞成一团,“那时只当他是傲慢无礼之人,还挺不待见他的……原来倒是我误会了。”
程曦浑身泛起寒意。
她呆呆望着敏笑,见敏笑容色娇羞,眼眸明亮,说到章泽时面上的笑意与甜蜜藏也藏不住——就好像前世的自己!
程曦半晌才喃喃道:
“你,你为何会与宁王有交集?”
敏笑从没见过程曦这副呆愣愣的模样,还当她被章泽的身份给惊住了,不由“噗嗤”一笑:
“我起先也不知他是谁。谁知机缘巧合,之后竟几番偶遇……”
原来今年上元节时,敏笑与几位小姊妹定了吉庆坊花灯街上的酒楼雅间赏灯。谁知待到了那儿,才现家仆办事不利,只打了招呼却不曾给定金,那雅间让别人包去了。
敏笑等人进退两难,而包走雅间的人正是章泽。
章泽将雅间让给了敏笑,自己却毫不介意的带着侍卫去了堂间与众多人挤在一处。
敏笑觉得章泽是个极有风度涵养的人。
之后敏笑去京郊踏春,半道上马车却坏了,谁知又偶遇章泽路过。章泽将马车给她,自己骑着护卫的马送敏笑与友人到目的地后,体贴地将马车留给她们。
敏笑对章泽的好感便蹭蹭地冒。
原本到这也就算了,偏那次敏笑不知怎得竟大意落了支簪子在马车中,直到回家后才现此事。她不知章泽身份,无处去讨,便也只好抛开此事作罢。
到了端午去观龙舟赛,敏笑竟又在人群中与章泽相遇。章泽托人悄悄带话给她,敏笑找了个机会溜出去与章泽相见。
章泽自怀中取出簪还给她,敏笑见他竟随身带着自己的簪,不由又喜又羞。
章泽趁机向她表明心意。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他这般儒雅随和之人,竟是贵为皇子之尊的宁王殿下。”敏笑面如飞霞,轻声道,“他还说,那年祖母寿宴见过后,他就一直记着我……”
程曦只觉得手脚冰凉,气得浑身抖。
这个王八蛋,竟将主意打到了敏笑头上!
用的套路和前世一模一样,只是那时他让雅间给程曦是端午观龙舟赛,相助程曦是在临安公主的赏花宴,而将簪还给程曦则是在苏皇后的千秋宴。
程曦吸了几口气,生生压下心中愤怒,脑中飞快地转着。
敏笑如今一颗心都栓在了章泽身上,正是看意中人样样都好的时候,只怕别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哪怕自己同她说这一桩桩事太过巧合,只怕敏笑也会固执地认为这是天定的缘分。
程曦想了想,拿定主意后对敏笑微微一笑,道:
“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宁王。”她一顿,面露关切道,“你与宁王这番机缘,让家中长辈知晓也就罢了,就怕万一传出去,搞不好要沾上个攀附皇族的名声……你几回遇到宁王,身边跟着的都是谁?”
敏笑闻言,拉着程曦笑道:
“你别担心,这些事就只香雪、玉簪两个心腹丫鬟知道,她们绝不会外传!”
程曦眼中冷色闪过,随即又状似玩笑道:
“哦?那照你这么说,日后若听到什么风声,大概便是宁王传出来的罢。”
敏笑丝毫没听出言外之意,只笑着去掐程曦的腰,嗔道:
“我哪有这么说,你好好的又去扯他作什么!”
程曦心中连连叹气。
她一把抓住敏笑的手,正色道:
“阿笑,不论如何你都要记得,敏伯父、敏伯母与你大哥总是真心为你作打算的。他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