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玄幻奇幻>争虚>三家点道
独自一人进入茶舍内,正好合三人之数,不多不少,是老者输了。

可疯癫道人眼中却闪过了一丝落寞,是啊,我怎会输?能让我输的那个人早已死了,化为灰飞,什么都没剩下。

而如今自己愿意在茶舍内等,不就是在等一个让自己失算的人吗?

终究未能如意。

疯癫道人放下了茶碗,站起身来,脸上再次显露出一副洒脱的模样,嘴里边哼道谣边收拾起了东西,准备离开:“世人都晓神仙好,不老长生无穷妙,我却反说凡人好,无拘无束任逍遥。仙道原是独木桥,人间才是阳关道,你来争,他来抢,挤破头颅真可笑,真可笑。殊不知醉梦红尘三千丈,方才是世间正道,方才是人间正道……”

疯癫道人哼着道歌正欲出门,不知怎地,从驴车上又蹦下了一个青衫少年。

少年自顾自地走进了茶舍,与这疯癫道人擦肩而过。

这少年一头黑发披散在脑后,身单影薄,单看衣裳,很难想象,少年是如何在这冰天雪天,漫天飞雪中跋涉。

但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一件异常奇怪的事,天上的雪落不到少年的身上,哪怕是此刻雪如鹅毛,大似倾盆,亦是没有一片雪花落到少年的身上。

少年亦不过**岁的模样,一张干净的脸,算得上眉清目秀,只不过那一双眼有些不同。

眼外见其神,内见其心。

看一人眼可看到此人的内心真实想法,一人真假可一眼辨之。

可这少年的眼神,与其说像个活人不如说更像个四人,不仅失魂落魄好像还……丢了心。

少年径直的走进茶舍内,看着这第三碗茶,拿起,放下,一饮而下,然喝茶不过三息的功夫,便已倒地不起。

那叫怜儿的少女见少年倒地,立马上去照看,发现少年呼吸均匀,脉搏沉着有力方才安心,叹了口气说道:“阿公,这是我在来的路上捡到的一个人,我看他倒在雪中就把他救到了驴车上,哪知我一时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老者见了少年,似早已知晓少年回来,毫不意外,指着少年对着疯癫道人说道:“道衍,这就是无辜之人。”

疯癫道人看着少年内心猛然震荡,忙的推算起来,哪知竟算无可算!

再看了眼一旁少女,顿时脸上阴晴不定,转身看向青年僧人与小沙弥,一时心中明了:“好个秃驴,竟与他入了那个世界,我道这茶你怎饮的如此痛快!”

青年僧人听了依旧面无神色,沉默不回应。

一旁老者讪笑道:“人老了,也只能带回三片叶子罢了。”

“看来真是贫道眼拙了。”疯癫道人重新看向了碗中的茶汤。

而此时一旁的小沙弥不知为何,喝下半碗茶汤之后,回味着茶中滋味,竟然变得头晕脑花,双脚都不稳,晃晃悠悠站立起来,在茶内走了一圈,宛若喝醉了酒,不时擦着双眼,说道“师兄,老施主还有道长,你们的模样怎么都变了,这位女施主怎么变成了一朵莲花?还有这位施主,这位施主怎么……这般……”

小沙弥走到了那青衫少年面前,话还没说完,便亦如少年般,倒地沉睡起来。

青年僧人走到小沙弥一旁,轻轻将小沙弥抱起,将手中的念珠留在了桌上,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前时蓦然回首看向疯癫道人:“道衍,我和你不同,我信命可不认命啊,还不随我放手一争?”

说罢,一声风啸,抱着小沙弥消失在了风雪中。

此时疯癫道人站在茶舍外,看着自己早已满身风雪,在看了看茶舍内的少年,摇了摇头叹道:“罢了,我早已不是无辜之人。”

当即走回茶舍内,将那第一杯茶一饮而尽,却是大声叹道:“好酒!”

饮了茶,扔了碗,疯癫道人轻轻笑道:“扯上了因果,拉上了宿命,我倒要看看你要我做何事?”

只见煮茶老者正襟危坐,放下蒲扇,抬起苍老的脸,环顾四周,缓缓抬起了右手,一手指天,白发四散,突然散发的气势,让这本无比昏暗的天色骤然澄清,双目看着疯癫道人,久久方才从干裂的嘴唇中吐出了一句:“我要你再替我争上一争!”

顿时,那无比昏暗的天地降下晴天霹雳,整个茶舍皆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

……

“摇啊摇,摇到奈何桥,奈何桥上都有谁?一个阿婆卖汤水,两个人儿相依偎。奈何桥上叹奈何,三生石畔憾三生,买木不知心里烂,选人容易选哥难,水入肠了,阿哥呢?买包花针随路撒,找针容易找妹难,汤入肚了,阿妹呢?”

风雪中,一行三人在驴车上赶路。

铃儿清,歌谣脆。

青衫少年缓缓醒来,一个白衣少女就在一侧,正是怜儿。

“你醒了?”

“你叫什么啊?怎么倒在了雪地里?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个哑巴?……”

怜儿一连串的问题问来,少年却仍是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少女看,眼中一片迷茫。

“看来你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呆子。”

“你不说话,我就叫你阿呆了。”

少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方才缓缓说道:“黄辰。”

“我是白怜,黄辰,黄辰,这个名字,嗯……,我还是叫你阿呆吧。”

“阿呆?”

“对,就是阿呆。”

漫天的雪中少女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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