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昭仁心里不禁泛上了丝凉气。还是说,只要对方是可以利用的,不管什么样的感情,其实都是可以表演出来。若是有一天对对方没有用了,那么对方会做出什么反应,你完全就无法预知......
其实这世道总是这样的,只是他以前总是将这世间幻想地太天真。人与人交往,其实喜欢与不喜欢都不重要。只要你愿意,对再不喜欢的人,也能表演地让地方觉得你是真心喜欢。苏子卿对他好,所有人都看得见,但究其原因,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谁又能知道,那好是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
当苏子卿再一次正面看着那张与李昭仁极为相似的脸时,真心觉得这张脸配着李昭谦的气质着实辣眼睛。却还是要忍着寒颤与李昭谦谈天说地。正说地苏子卿都开始心累时,李昭仁突然起身。
苏子卿正感诧异之时,李昭仁就已淡淡说道:“我在这里呆地有些闷了,想在外面走走。”
苏子卿张了张嘴,还未开口,就听一边的李昭谦笑了笑,随即半真半假地道:
“三弟,你我兄弟一场,你跟大哥,就没什么好说的吗?秦姨娘她,可是很是想念你啊——”
说到这里,他意有所指地拉长了声,又顷刻停住,一切拿捏地恰到好处。
李昭仁暂顿了晌,而后放沉了声:“父亲说的,我都会去做的。”
说完,李昭仁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而去。
苏子卿回身看他,视线里只余那一人的背影,长发红衫,落寞而行。
看着李昭仁离席而去,突然之间,鬼使神差地,苏子卿竟觉得不能就这么看着他走了。为难地看了看四下,苏子卿咬咬牙,顾不得身份和应酬,更再没心思应对李昭谦,跟着往殿外追了出去。
抱琴愣了一下,立马就跟上了苏子卿。藏在阴影里的暗卫,也随苏子卿的离开,在暗处身形纵跃,然后躲于苏子卿看不到的附近。
待苏子卿追了半刻,正气喘吁吁间,就见李昭仁停在荷池的桥边,手扶着桥栏,背对着她。
风动红衣,发随风起,李昭仁静静垂着眼,对着那一池锦鲤。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看。
苏子卿慢下脚步,亦步亦趋地走到李昭仁跟前,见他依旧是一幅毫无情绪的脸颜。
苏子卿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最终,只是拉着他的袖摆说道:“刚才那事......是我错了...我不该提起你身份,自己的身份如何,谁又能左右呢?”
苏子卿接着又低头,补充说道:“你原谅我好不好......”
晚风送凉,荷残却仍有余香。碧叶荡漾间,逾加让人顿觉神清目明。清风拂面,凉彻无比,苏子卿刚在宴会上被憋出的所有不快顿时好似被一扫而空了一般。
李昭仁顿了下,许久,才回头看她:“你向我说这些,是因为怕惹到我,会带来什么严重后果吗?”
“不是。”苏子卿看着他半晌,才道:“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怕你生我的气。”
李昭仁静静看着苏子卿,最终没有表述些什么,只是道:“我不气,我不怪你了。”
李昭仁低声道:“是我方才偏激了,竟去质疑你的一片真心,以后再不这样了。”
苏子卿低着头,然后又抬着眼看李昭仁,边转着眼珠子:“你上次也打了我,我这次也只是说了你,我们之间算是一笔勾销了啊,其实这说来说去,你还是占了便宜的。”
李昭仁难得笑了笑:“那次我才初见你,是对你有些误会,你若觉得划不来,或者我让你打回来?”
“我哪敢啊李大人,小的敢动你一根寒毛吗?你这话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小的还嫌命太短呢。”
苏子卿有些不忿地撇嘴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