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这和你没有关系!”
傅锦行大声喊道。
好像听不到他的话一样,孟知鱼浑身抖个不停,脸色惨白,眼泪和鼻涕一起狂涌着。
“杀人了……有人死了……”
她的口中反反复复地重复着那几个字,一双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空空地看着前方。
即便傅锦行已经解开了绳子,孟知鱼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两手僵硬地举在胸前。
无奈之下,傅锦行只好先让她坐在床上。
他去检查了一下明锐思和阿海的尸体,心情有些复杂。
“你还真下得去手。”
傅锦行起身,走到明锐远的身边,冷冷地说道。
明锐思身中四枪,子弹将他的一颗心脏几乎都打烂了,满地都是鲜血。
他死在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手上,就连死的时候,都还带着满脸微笑。
“你有什么资格奚落我?我没有选择!是你逼我的,是你!”
终于找回了神智,明锐远浑身一震,对傅锦行嘶吼道。
他就像是如梦初醒一样,刚才的一切似乎都在做梦,令人恍惚。
直到这一刻,看见明锐思和阿海的尸体,明锐远才真的相信,自己的的确确开枪了!
“没人逼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别人只是给你提供了一种可能!何况,那个给你枪的人,并不是我!”
傅锦行目光凌厉地注视着他。
明锐远蔫了。
他的那只手还在微微轻颤,作为一个普通人,甚至一个未成年人,明锐远不可能没有任何惧怕。
就在刚刚,他被告知,可以离开看守所了。
明锐远还以为自己在这里待久了,出现了幻听。
紧接着,明达站在了他的面前。
从小到大,明锐远和明达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小时候,他根本记不住。
最近这几年,他总算对明达有些印象了。
“爸……爸爸!”
明锐远脱口喊道。
喊完之后,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对于他的称呼,以及之后的反应,明达并没有放在心上。
时间有限,他直接将一道选择题摆在了明锐远的面前。
是活,还是死。
如果想要让自己活,那就要让明锐思死。
然后,他给了明锐远一把枪,叫人把他送了过来。
“你用实际行动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傅锦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明锐思,他蹲下来,伸手拂过,让他闭上眼睛。
“看到没有,就算死在你的怀里,他还是满足的,他只是希望你一切都好。”
叹息一声,傅锦行幽幽地说道。
“闭嘴!你闭嘴!如果不是你要逼死我,他也不会死!都是你,是你!”
明锐远发疯一样地喊着,还抬起那只手,试图拿枪威胁着傅锦行。
“你可以试试,是你快,还是外面的狙击手更快?你以为明达会放心让你一个人过来吗?阿海是怎么中枪的,你难道不明白?”
傅锦行似笑非笑地后退一步,故意把位置让出来。
距离他们两个人不远,就是窗台,窗户是傅锦行提前就打开的。
可以说,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在豪赌。
任谁也想不到,傅锦行当时打的那通电话,是给明达,而不是自己的手下。
他没有想过让明锐思当场丧命,只是想要让他们狗咬狗,自己趁机脱身罢了。
傅锦行唯一没有计算到的,就是明锐远的狠心。
频繁的枪声终于引起了医院的警觉,不久,有人赶来了。
这种烂摊子,自然有明达派人去处理。
“你是医生吗?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傅锦行指着明锐思问道。
那个医生犹豫不决:“刚做了检查,暂时还不确定结果……”
他冷冷地打断:“不确定结果,至少也有一个推测吧?否则,你们安排了那么多检查,不是骗钱吗?”
听了傅锦行的话,明锐远一脸惊讶。
他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医院。
明锐思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难道他生病了?
医生连忙解释道:“不,不是!我们初步怀疑他……他得了结肠癌……而且很可能已经是晚期……”
这个回答,在傅锦行的意料之中。
明锐远呆若木鸡:“癌、癌症?你说他得了癌症……”
没有再理会他,傅锦行一把抱起坐在床上的孟知鱼,掉头就走。
剩下的事情,不归他管。
至于明锐远和明达之间还会有什么协定,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傅锦行相信,明达不会轻易放弃报复。
死了一个明锐思,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
因为明锐远很快就会变成第二个明锐思,继续为他卖命。
“别怕,我们回家了。”
察觉到怀中的女人瑟瑟发抖,傅锦行柔声说道,抱着她上了车。
回家之后不久,孟知鱼就发起了烧。
她的情况很不好,吃了退烧药却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傅锦行只好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打完退烧针,孟知鱼的体温才终于开始缓缓下降。
摸着她发烫的额头,傅锦行心急如焚。
如果是一般人发烧感冒,倒也不算什么,吃些药或者打两针就好了。
但她不一样。
医生说过,一旦病毒侵入大脑,她很可能出大问题。
没有记忆已经很可怜了,万一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