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巴县衙有十六名正式捕快,陈捕快便是其中之一。
陈捕快处事圆滑,办事能力强,口碑不错,威信也高,别的捕快都愿意听他的,反而把捕头晾到了一边。
一年前,县衙老捕头因出了差错被免职,由现任捕头接任了职务。按理说,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应该由陈捕快做捕头,但捕头是县丞的侄子,于是便捷足先登了。
一班捕快都听陈捕快的,让捕头不爽但也无奈,很多案子他还要倚重于陈捕快。
这天一大早,陈捕快刚进县衙大门,便听有人在喊他。
陈捕快扭头一看,原来是罗林,奇怪的问道:“罗捕快,有事吗?”
陈捕快办案本事了得,却从不盛气凌人。相反,他对一班捕快兄弟个个都笑脸相迎,谁有了难处他都主动帮忙,这也是众捕快服他的原因之一。
罗林冲陈捕快笑笑道:“今日我请客,晚上到美味轩吃饭,咱们一起叙叙话,乐呵乐呵!请一定赏脸!”
“美味轩?”陈捕快奇怪地盯着罗林。
在陈捕快的记忆中,罗林自打做了捕快,就没请兄弟们吃过饭,当然也没请过自己。
美味轩是南巴县最好的酒楼,在那里吃饭花费不菲,若是县衙的官儿或城中的富户在美味轩请客,陈捕快不会觉得意外。可罗林在美味轩请自己吃饭,这让他觉得有些怪怪的。
“罗捕快,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陈捕快试探着问道。
“哦!陈捕快!”罗林解释道,“不光请了您,所有的捕快兄弟,我都请了!”
“全请了?”陈捕快更加奇怪,疑惑地问道:“罗捕快,你莫不是有什么喜事了?”
罗林摆手道:“哪有什么喜事,只是想和兄弟们一起聊聊!”
陈捕快沉吟道:“你请捕头了吗?”
“当然请了!”
“他答应了吗?”
罗林点点头:“答应了!陈捕快,您可一定要赏光呀!”
叮咛完后,罗林便离开了。
瞅着罗林的背影,陈捕快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可却想不出个头绪来。
傍晚时分,陈捕快如约来到美味轩。
正是吃饭时分,酒楼大堂内喧闹非凡,人声嘈杂,不时传来大呼小叫行酒令的声音。
陈捕快来到二楼,一个小二正在楼梯口候着,他认得陈捕快,赶忙上前道:“陈捕快,您这边请!”
说罢,小二引着陈捕快往最里间走去。
陈捕快来过美味轩,知道里边这个雅间,是美味轩最大的一间,当然也是最豪华的一间。
罗林竟然会有这样的大手笔,不禁让陈捕快暗暗称奇。
陈捕快顺口向小二问道:“客人都到了吗?”
小二恭敬道:“就差您与捕头大人了!”
陈捕快点点头,跟小二进了雅间。
果然,里面十分宽敞,一张大桌前坐了十几个汉子,并不显的拥挤。这些人没有穿公服,都是南巴县衙的捕快。
小二出去将门掩上,楼下的嘈杂声顿时小了许多。
众捕快聊得正来劲,见到陈捕快进来,齐齐站起身来朝他打招呼道:“陈捕快来了,赶紧坐上首,位置都给您留着呢!”
陈捕快脸上堆满笑容,朝众人点头回应道:“大家都是兄弟,我怎能坐上首呢,随便有个位置便行!”
罗林赶忙道:“那怎么能行,陈捕快,您坐上首是兄弟们共同的意思,您就莫推辞了!”
陈捕快推辞不过,只得在上首坐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空位问道:“罗捕快,捕头真的会来吗?”
“怎么?陈捕快,你不希望我来?”说话的不是罗林,却是正好推门进来的捕头。
“您是我们大家伙的顶头上司,昐您还盼不来呢,怎会不希望您来呢?”陈捕快接话接的很快,说到这里他朝着众人问道:“兄弟们,是不是这样?”
众人齐声附和道:“当然了,我们都盼着捕头大驾光临呢!”
陈捕快虽然心中对捕头很不屑,但面子上的功夫却做的滴水不漏。
捕头不再说什么,径自来到陈捕快身边的空位坐下。
人到齐了,罗林冲着门外大声喊道:“上菜!”
小二早已在门口候着,听到罗林的吩咐,麻利地开始上菜,四五个伙计鱼贯而入。
铜钱包、白切鸡、野笋炒肉、蜜烧火方、碧螺虾仁、黄焖牛肉、云片鸽蛋、烧瓤菜花、红烧鱼骨、凤脯珍珠、干烧冬笋、鸳鸯哺乳,不一而足。
不大会便上了二十多道菜,将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这些菜肴都是美味轩的招牌菜,众捕快大多听也没听过,只看的目瞪口呆。
捕头与陈捕快是识货的,他们知道,这桌菜没有五十两银子肯定拿不下来。
“菜齐了,赶紧上酒!”罗林接着吩咐道。
“好咧!”小二答应一声,便有七八坛子酒送了进来。
“嘶!”众捕快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伙计们送来的竟然都是三十年的的状元红,这些酒怎么也得要百十两银子。
众人心中暗自嘀咕:罗林这小子莫非发了什么横财?
“罗捕快,你今日请客是什么由头,总得知会我们一声。不然,这酒大家喝的可是憋闷的很呀!”捕头率先发问。
捕头的疑惑也是大家的疑惑,听捕头如此一问,众捕快把目光投向了罗林。
罗林似乎早料到捕头有此一问,笑着道:“请众位兄弟先将酒满上,然后我再说这由头,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