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做事很麻利,他去了口马行,按照卢小闲的意思,也不怕花银子,很快挑选了五十个精壮奴仆,不仅把各种手续办妥,而且还把人领回了张府。
平日里看着很宽敞的张府后院,突然多出来五十人,顿时显的拥挤起来。这还在其次,问题是这些人饭量很大,刘管家把原来的下人都撵到了厨房去帮忙,足足用去百斤稻米,才勉强让他们吃饱。
他们当有新罗人,有突厥人,有西域人,有因犯罪除籍为奴的,还有被主人卖掉的家生奴。这些人看去身体很健硕,可却没什么规矩。
张猛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异族人,他觉得很新鲜,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瞅着他们。
看着眼前乱轰轰的这些奴仆,卢小闲头皮不由一阵发麻。
刘管家也是一脸的:“卢公子,也是你,非要身体健壮的。大户人家也没有什么力气活,根本不会买他们的。他们也只能做苦力,根本不懂什么规矩。您要真想用他们,不好调教三两个月,恐怕……”
卢小闲只想着人多好办事,却压根没考虑到刘管家所说的这问题:这些人当,很多连原话都听不懂,更别说按吩咐办事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根本派不用场。如果按刘管家的想法好好调教,时间又不允许。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些人调教的稍有章法,会彻底打乱卢小闲的计划。
怎么办?
卢小闲不在理会那些人,拍着额头到一旁绞尽脑汁开始想主意。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突然,卢小闲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张猛,脸浮出一丝坏笑。
“张猛,你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卢小闲朝张猛招招手。
“什么事?”张猛莫名其妙,他来到卢小闲身旁问道,“怎么了?”
卢小闲叹了口气:“本来,我打算让你和我一起去洮州的,可现在看来,恐怕不行了,你得留下来!”
“为什么?”张猛一听急了,“为啥要让我留下来?”
“我让刘管家把他们买回来,本来是要派大用场的!可现在你看看他们……”卢小闲指着那些奴仆,苦笑道,“你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听招呼!真要带他们出去,岂不得把我们活活累死?”
“那别带他们得了!咱们自己走不行吗?”张猛傻傻的问。
“不行,他们有他们的用处!”卢小闲一本正经的说,“五月初八要从洛阳准时出发,这么短时间把他们调教好肯定来不及。所以,我决定让你留下抓紧时间训练他们,五月初八候我先赶往洮州,你什么时间把他们训练好了,再带着他们路,到洮州来找我吧!”
“这怎么能行?”张猛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肯定要跟你一起走,你不能把我留下!”
卢小闲指着那些人,一脸为难的说:“那他们怎么办?谁来训练他们?总不能让刘管家去训练吧?我还指着他们到洮州派大用场呢!指着你了!”
听了卢小闲的话,张猛死活不肯。
卢小闲也不说话,这么瞅着他:“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好法子?”
张猛咬咬牙,跺跺脚,对卢小闲说:“这样吧!小闲,这些人交给我,我保证在五月初八之前,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这样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这,这能行吗?”卢小闲故意道,“你可别逞强,要不行你还是留下来吧!”
“别废话,这么定了!我不信收拾不了他们!”说罢,张猛丢下卢小闲,朝着那些奴仆走了过去。
见张猛发了狠,卢小闲这才松了口气。
刘管家觉得好笑,他有些担忧的问:“他能行吗?”
“他要不行,那还有谁能行?”卢小闲也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对了!”他对刘管家小声吩咐道:“刘管家,这些天你帮我盯着他点,只要不犯浑,由着他整去吧!”
刘管家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万岁通天元年四月二十八,边关八百里紧急军情送至洛阳:凉州都督许钦明奏报,吐蕃大论钦陵,率十万大军大举入侵临洮。
凉州地界紧靠吐蕃,每当吐蕃东进时,凉州总是首当其冲。凉州地处河西走廊,这是一个狭长的地带,南北宽度只有四百里,北有突厥,南有吐蕃,经常受到二者的袭扰,而一旦凉州被攻陷,意味着大唐帝国通向西域的通道将被切断。所以说,凉州之重,绝非夸大其词,防御成为重之重。
武则天看完凉州的军情报告后,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挥手命令撤下了正在演奏的乐队,停止了歌舞升平的舞蹈。
吐蕃领兵的是大论钦陵,他先后击败过唐朝的薛仁贵、王孝杰、娄师德等名将,是公认的吐蕃军神。凉州都督许钦明不擅军事,肯定不是钦陵的对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派大将前往凉州稳定局势。
武则天不敢耽误,立刻召集朝臣商议此事。
听了凉州的军情,大臣们个个都皱起了眉头。吐蕃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若不反击朝廷颜面何在?
打肯定是要打了,朝廷大臣对这一点没有任何异议。可问题是派谁挂帅,意见却并不统一。
意见的分歧大致分为两派:一部分人认为,应该派夏官尚书王孝杰挂帅,毕竟他在安西四镇击败过吐蕃军队。而另一部分人却认为王孝杰是同凤阁鸾台三品,不宜离开朝廷,力推左卫大将军张虔勖挂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