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团儿小心翼翼的垂首站在武则天面前,大气也不敢出。
武则天脸色阴沉,胸脯下起伏,显然她被气的不轻。
官婉儿知道武则天的心思,此刻却也不好劝说什么。以她对武则天的了解,现在若是劝说,无异于火浇油。
可是,现在的武则天不当年了,七十多岁的年纪,若气出个三长两短来,这可不是官婉儿想看到的。
官婉儿眼珠一转,笑着对武则天道:“陛下刚宣召了五郎和六郎前来奏事,想必他们马也到了,您看……”
听了官婉儿的话,武则天没有说话,但面色有些缓和了。
官婉儿心松了口气,识趣的不再说话。
武则天深深吐一口气,似乎想把心的阴霾全部散去。她冲着韦团儿摆摆手:“好了,你先下去吧!这事烂在你肚子里吧!”
“奴婢遵命!”韦团儿惶恐回答的同时,也轻轻舒了口气。
伴君如伴虎,一直处在深宫的韦团儿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眼前这个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可獠牙却依然锋利,老虎要厉害多了,论起心狠手辣一点也不别的君王差。她在盛怒之下真要发飙,自己的小命可玄了。
多亏了官婉儿及时斡旋,这才算躲过一劫。想到这里,韦团儿在转身的瞬间,朝官婉儿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官婉儿向韦团儿微微点头,示意她快快离去。
韦团儿走后,武则天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问道:“婉儿,这事你怎么看?”
官婉儿知道,武则天心非常矛盾,越是这种情况,她越不好轻易表态。可是,武则天问了,她不说话也是不行的。
官婉儿微微一笑:“陛下,其实万国俊一事,次卢小闲见驾时已经说的清清楚楚,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经官婉儿这么一提醒,卢小闲的话似乎又在武则天耳边响起:“陛下,这跟烹调的火候一样,若火小了还可再烹一会,火大了得赶紧出锅,若已经糊了只有弃了。同时,为了保险起见,可以派人去诸道边远之处了解一下火候究竟如何,然后再做决定,究竟是继续烹、出锅还是该弃了。”
武则天低头喃喃自语:“这锅饭是糊了没错,可也不能让我去倒呀!”
官婉儿不失时机道:“陛下,这样的事情您只需要下决心便是了,自会有人替你去倒这锅剩饭的!”
武则天抬起头来,瞅着官婉儿:“你的意思是假卢小闲之手?”
官婉儿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武则天沉默了一会,伸了个懒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官婉儿说:“听天由命,随它去吧,我懒得管这事了!”
官婉儿听的出来,武则天这话等于是默许了自己建议。
……
“太平公主府客卿魏闲云!”
卢小闲低头看着手的请柬,看的很仔细。
好半晌,他抬起头来,看着刘管家:“请柬是他亲自送来的?”
“不是!”刘管家轻声回答,“是太平公主府的下人,说是替魏先生送的!”
魏先生?
一个身影瞬间从卢小闲脑海闪过:那日武则天在香山寺举办品诗会,太平公主身后站着的青衣男子。
应该是他,除了他卢小闲实在想不到,太平公主府还会有谁来请他赴宴。可是,他与青衣男子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连话都没说一句,对方为何会请自己?
本来,卢小闲对青衣男子充满了好,如今对方主动邀请,他当然不会拒绝了。
魏闲云请卢小闲赴宴,选择的地方竟然是秋风破,显然是在向他示好。
现在是清晨,离赴晚宴还早着呢,卢小闲将请柬揣入怀,和刘管家打了个招呼便溜达出了张府。
卢小闲背着手,漫无目的的一边走一边思考着魏闲云请客之事。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吃谋略这碗饭的,只不过自己是张氏兄弟的管家,而魏闲云是太平公主府的客卿,这头次见面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卢公子!”正思虑间,卢小闲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卢小闲定睛一看,原来是杨思,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杨兄,这么巧,咱可是有日子没见了!”卢小闲脸露出了喜色。
杨思虽然是个太监,但卢小闲对他却很有好感,不仅是因为他帮过卢小闲的忙,更重要的是卢小闲喜欢他豪放、爽直和不做作的性情。和杨思相处,卢小闲一点也不会觉得的累。
“哪有这么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杨思眨巴着眼睛,似乎有话要说。
“专程来找我的?”卢小闲一时没有会过意来。
“卢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杨思的举动有些反常。
卢小闲点点头,跟着杨思来到一个僻静之处。
“杨兄,到底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秘!”
杨思左右瞅了瞅,附在卢小闲耳边轻声道:“官尚宫让我传话给你,陛下已经对万国俊动了杀心,剩下的事看你的了!”
“啊?”卢小闲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
“奶奶的!这个鸟人不是个好东西,早该死了,早死早超生!”杨思恨恨道。
万国俊在潘州的所作所为,杨思是亲眼目睹了的,他曾经向武则天写密信如实进行了禀报,但却如同石沉大海。
杨思知道,万国俊在陛下面前受宠,自己一时半会拿他没办法,也只有忍耐的份了。如今,陛下对万国俊动了杀心,那他必死无疑,杨思当然觉得开心了。
看着卢小闲一脸凝重的表情,杨